霆钧注视着白母,分毫不让:“难不成成了食肆的东家,就会沾满后厨的满身油污吗?”
这话说得在理,众人想着。
毕竟东家和真正做事儿的厨子不一样,一个用脑,一个需要干活。就像她们吃的配菜一般,傅霆钧是不曾动手的,但店的确是傅霆钧的。
同理,傅霆钧做了老鸨,却未必代表接过客啊。
白母不由得起了身冷汗。
怎么搞的?派白切和小厮去打探消息,白切和小厮不是说,苏辞瘫了,众人都是去看舒家笑话的吗?
怎么她感觉现在众人都帮着傅霆钧说话似的?不应当啊。
方才她刚进门时,听到傅霆钧说“我是小倌”,难道不是傅霆钧为了财再度堕于污泥之中吗?
紧促之中,白母只感觉口中愈发难以呼吸,这种窒息感不知为何,竟在近些日子愈演愈烈。
她大口喘着气,小厮连连给她顺着背,她才觉得好了点。
但她还是更倾向于相信多年的直觉判断。
小倌而已嘛,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还不是任人揉搓一辈子活在底层的命?
因此她坐下来,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拂袖一笑:“枫叶,你比几年前我在小倌馆见到你的时候,更加伶牙俐齿,分毫不让啊。那时,你勾引了我,还刺伤我来着,你可记得?”
“大抵您记错了。不过我印象中的您倒是没变过,大抵不会记混。您比曾经,更加贪婪无耻,令人生厌。”傅霆钧拱手一笑。
“你……!”白母气得咬牙切齿,随后又舒眉一笑,“你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证据,我有啊!”苏辞找准机会,恢复了正常,猛地站了起来。
白母:“???”
老鸨:“???”
众人:“???”
傅霆钧一听这话,不无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别人都快骑在你夫郎的脖颈上欺负他了,你到是怪能忍的。”
苏辞尴尬一笑,心道你不也是,明明都知道了我在伪装,还配合得那么完美。
但好在,鱼儿上钩了。
她冷袖一甩,气势愈发冷淡,“白颂,若是你今日不来找我舒家的茬,以前的事情,我大人有大量,也就算了。其实我本不愿旧事重提的,但你今日来我的地儿找茬,还污蔑我舒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上ppt!”
舒母闻声,默默从楼上房间走了出来,然后走上了临时搭建好的戏台,取代了那几个弹唱小曲儿的小倌的位置。
她的手中,拿了至少有女人那么高,饭桌那么宽的大白色纸张。这些纸张少说也有厚厚的一大摞,上面写满了小字,还有标题和排版,甚至还有插图。
标题上写着宋体加深黑色大字:
【惊!白颂不仅爱逛窑子,而且还喜欢鱼肉百姓!】
舒母轻咳了下,自感有些离谱,但还是按照苏辞的嘱托,大声地将题目喊了出来。
不带半丝犹豫。
白母:“???”
更离谱的是,舒母还是用的手动翻页,手一扯,撤掉一页白纸,下一页的内容就漏了出来。
下一页,明晃晃地画着一个大的火柴人把另一个小的火柴人抵在了窗上,似乎在欲行不轨之事。
这画面,纵使是没上过学不识字的,也能看懂。
旁边的标题,明晃晃地写着:
【罪状一,试图强/奸/幼/童】
这画的图,明晃晃地就是在映射几年前傅霆钧与白母的恩怨。
傅霆钧冷笑道:“众人刚刚可都听得真真的,您刚才说了,的确与我曾有恩怨。当时,您身为县令,是强壮有力的中年女子,而我,则未成年,是弱小可怜的小男孩,孰是孰非,自有定论。”
此刻,白母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子。
好端端的,她刚才提前几年的事儿干嘛?这下好了,反而落人话柄了。
果然,当大字标题和巨丑无比的图画一出,不由得愈发好奇,探头探脑,想吃个瓜。
这也是他们头一次看见这么新颖的玩意,叫什么……屁屁踢?!
好怪喔。
再看一眼。
还是好怪。
再看一眼,更怪了。
但莫名想看。
甚至不乏有人立刻跑出了家门,想找自己的夫郎和朋友一起来吃瓜。
望着众人的炯炯目光,苏辞呼出了一口气。
看来策略没错,把最有冲突性的话题放在前面,并且用现代ppt的方式展示,是最有效的。
曾经舒母向众人提起过这些罪证,但都无疾而终,说到底,是不占据流量以及道德舆论优势,加上舒母骨子里公正,只懂得摆事实,而不懂得掌控人心的那点小九九,所以传播效果并不好。
这一次,她要逆风翻盘。
因此她站上了台,大声对着底下的白母道:“您曾经身为县令,指责我家枫叶,说,是他不守男德,年纪小小,就想攀高枝,勾引你,因此我家枫叶承担了太多不该有的骂名。但今日,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我家枫叶,从未做过任何有违良心之事,是白颂那狗东西死不要脸,想占我家枫叶的便宜,却又没得逞,还挨了一刀,才恼羞成怒,放出谣言,令我家枫叶平白无故背了骂名。”
傅霆钧不由得一震。
妻主编瞎话的能力还是有增无减,这脸皮得比城墙还厚了。
这些话中,真假参半,可当着众人的面儿,妻主改了一部分说辞,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也算是厉害了。
但他还是要向着妻主说话的,于是也站上台,走到了她旁边,“是啊,白县令当时徇私舞弊,做了不少以权谋私之事,奈何我当时年龄尚小,不敢与之抗衡。今日,舒家起来了,旧事也该被重提了。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和我一样……那千千万万被欺压的百姓!”
这段话,不仅衔接了话题,更是将舒家与白家的恩怨上升到了民与官的高度,顿时激起了千层波浪。
台下的众人不免义愤填膺,开始往回倒旧账,纷纷说起当年白母鱼肉百姓之事:
“当时我就说白颂是有点问题的!你们不信吧!”
“关键是白颂当官,没有把柄啊,这人一向都是借助别人的手,老奸巨猾的很!”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赶紧看戏吧!”
“……”
一旦情绪到位了,有人就开始瞎起哄了,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动物,哪怕平日里不出入小倌馆的,也都纷纷来凑个热闹了:
“啥情况啥情况?我来晚了吗?”
“没来晚,这瓜惊天大,巨好吃!”
“什么瓜?在哪卖的?甜不甜?”
“……”
眼瞅着小倌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白母也有些汗流浃背。
这苏辞,真是心细如发,恐怖如斯!
若是苏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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