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怀里,还抱着一罐和叶卉儿图片上一模一样的糖果。
祁宴定定盯着她怀里的糖,嗓音有隐忍的怒意:“程温湄,你微博什么意思?”
程温湄不说话,自顾自拨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在她面前的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地糖纸。
祁宴扬高声音:“有病你就吃药,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程温湄动作一顿,声音幽幽:“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偌大的客厅,两人无声对峙。
祁宴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那些都是工作,我跟你说过,逢场作戏而已。”
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戏假情真?
程温湄蓦然笑了:“该夸你是影帝吗?演得真好。”
一句话,祁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冷笑一声:“不可理喻!”
他转身就想离开。
程温湄下意识站起来要拉住他。
哐啷——!
她怀里的玻璃瓶碎裂一地。
而她的小腿也瞬间被飞溅的玻璃划出几道伤口。
祁宴身影顿了顿。
下一瞬他狠狠锤了下门,倏然转身走回来将她抱起。
程温湄被他抱起的瞬间,一张烫金私人名片从她衣服口袋掉落。
祁宴低头定睛一看。
是业内某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有名的娱乐圈猎艳手。
他瞬间冷了脸:“程温湄,你长本事了!”
第8章
落地窗外,天幕晦暗而阴沉。
程温湄慌乱地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在抖。
祁宴眼眸沉沉地拨通安森的电话。
电话对面,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安森不住道歉。
“对不起啊祁宴,我立马就把那个私自给阿妤塞名片的助理给处理了,也是最近工作太多,我没空一直跟着才会发生这种事,阿妤入行十年,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吗……”
祁宴挂了电话,就看见程温湄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修剪精致的指甲也无意识地掐进自己手臂的肉里,鲜血淋漓。
很明显,她又发病了……
祁宴蹙起了眉。
他强行掰开程温湄的手,默不作声地翻出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为程温湄清理伤口。
消毒的刺痛感传来,程温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发病了这件事。
她无助又惶恐地看向祁宴。
恐惧与疼痛交织,疯狂的念头涌起。
程温湄控制不了地脱口而出:“阿深,我们结婚好不好?”
祁宴动作一顿,继而平静地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话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上面跳动的名字是他的经纪人林宇。
祁宴放下棉签,想去接通电话,心慌至极的程温湄却一把抢过。
抢夺中,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免提。9
林宇的声音清晰传来:“阿深,事情处理好了吗?我早跟你说过,她的病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了!这两年你已经仁至义尽,现在甩了她正好……”
祁宴脸色骤变,一把抢过手机挂断。
程温湄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悲伤顷刻间席卷四肢,心口处疼的她颤栗起来。
缓缓的,她抬头哑声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祁宴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从没这么想,可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程温湄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伤口,又看见自己手臂上斑驳丑陋的伤痕。
那是她发病时留下的自残痕迹。
她勾起嘴角惨淡一笑,那笑却比哭还绝望
如同晚秋时节濒临凋亡的花。
心脏,一寸一寸冷下去。
良久,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可是祁宴每次回来没多久又离去,像是一个匆忙的旅人。
祁宴静静看了她沈久。
末了,他一言不发将医药箱收起,又将玻璃碎片清理干净,拿过衣服离开。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浓重的绝望又在程温湄心上涌起。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眼睛扫过垃圾桶中的玻璃碎片,她挑了一片锋利的捡起,按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上。
突然,空寂的房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是日程提醒。
——阿深生日,给他一个惊喜!!!
时针走过零点,已是第二天,而这天,是祁宴的生日。
程温湄崩溃的理智又一片片回笼。
她怎么能让爱人的生日成为自己的忌日?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她手倏然松开,碎片掉落。
微博上,已然是一片狂欢。
此前热搜榜第一是程温湄疑似与男友分手。
现在已经换成了叶卉儿卡点为祁宴庆生。
程温湄点进去。
是一张两人穿着情侣装的剧照。
【你摘下了星星,怎么能要求星星为你熄灭?生日快乐,永远的大明星!】
程温湄怔怔盯着那张照片沈久,直到天色发白,她拨通祁宴的电话。
祁宴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
程温湄平静地,温柔地,宛如亲手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轻开口。
“阿深,我们分手吧。”
第9章
手机对面悄无声息。
沈久没得到答案的程温湄拿下手机一看。
不知何时,手机竟已没电自动关机。
无法抑制的疲惫和困意袭来,程温湄脑海中一片混沌,已经无法再思考。
她挣扎着吃了药,上床,闭上眼睛。
仿佛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再次睁开眼,是被巨大的门铃声惊醒。
她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安森冲进来:“我的祖宗,你怎么手机也不开?出事了!我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
程温湄慢慢开口:“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安森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伤痕,他皱起眉:“你又发病了?”
程温湄岔开话题:“出什么事了?”
安森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你刚出道时说的话被人恶意剪辑了。”
视频里,一张稚嫩青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是二十岁的程温湄。
她将几个女孩子推入泥塘中。7
镜头一转,她干干净净笑容灿烂:“要赚钱,就只能这样啊!”
视频下面的评论皆是讨伐。
“原来程温湄竟然是这种人,戾气好重好恶毒。”
“枉我还以为发现了宝藏歌手,原来这么不折手段,只向钱看!”
“我就说怎么突然复出,是因为早年赚的钱花光,嫁入豪门的梦也碎了,又出来捞金吧?”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源源不断增加。
程温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节目开头,主持人问她:“明明是一个歌手,总是上这种综艺图什么?”
她的回答是:“音乐这条路很难走,只能赚了钱才能养梦,要赚钱就只能这样。”
当年的综艺玩得大,百无禁忌。
她努力按照规则玩游戏,比掉入泥坑这种事还狼狈的场景多了去了,玩到自己一身伤也从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现在这么剪辑,倒像是她在欺负别人。
程温湄叹了口气:“把完整视频放上去就行。”
安森叹了口气:“已经放上去了,但是……”
他又点开另一条视频,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对着采访的记者道:“程温湄啊,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跟公司毁约转行当演员,谁让我没她有手段,攀不上贵人。”
话里话外,都透露程温湄找金主,还迫害同期艺人。
安森脸色黑沉:“当年明明是她自己勾搭祁宴失败,又跟公司新签的新人闹出三角恋公司才解约,现在可真会颠倒黑白。”
饶是程温湄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腌臜事,此刻看见当年jsg好友说出这话,仍觉得齿冷。
安森道:“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我们去开个会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事情再发酵,就得开发布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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