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不要忘了，我们婚前签过协议，就算离婚，你也得不到我的财产。”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楚然觉得想笑。
随后则是浓郁的苦涩在心底涌起。
他难不成以为她是放不下周家的财产？
结婚这么久，为他付出这么多的感情，终究是不值得的。
楚然轻声问：“如果我不要财产，你会同意离婚吗？”
这次，周禹川的视线多看了她几眼。
可最终他不甚在意点点头：“同意，只要你离得开我。”
言下之意，是说这段婚姻里，是楚然离不开他。
楚然自嘲一笑，她明白他这么自信，就是因为她从前太爱他了，让他以为她离了他就活不下去。
见她沉默，周禹川只当是他说中了她的心思。
他神色微沉，带着警告：“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不会跟你离婚，以后这种话你不要再问了。”
楚然没有多解释，只垂眸说“好”。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和周禹川没有以后了。
周禹川看她一眼，径直离开。
楚然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才缓缓说完自己剩下的话：“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晚上，导演组发布了最后一道任务。
所有嘉宾夫妻一起参与节目落幕前的篝火晚会。
很快到了黄昏，嘉宾们陆续到达。
晚会不过就是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再发表发表对婚姻的感慨。
期间，有人问周禹川：“如果满分是十分，给你这段婚姻打分，你会打几分？”
周禹川沉默了片刻：“五分吧。”
楚然自嘲的笑了，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下。
接着，那人又问：“楚然呢？”
周禹川在她身上落下了视线，明显，也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楚然没有犹豫：“我打十分。”
十分，给一腔孤勇，付尽真心的自己，再无其他。
周禹川满意地看向远方。
弹幕对她的答案恨铁不成钢。
【楚然也太卑微了，这么烂的婚姻，还能打满分？】
【我白心疼她了，楚然就该和周禹川锁死，别离，离了我会气死！】
篝火晚会结束，每个嘉宾都单独进入后采室，进行最后一次选择。
楚然走进去，导演递上题板。
“请你，做出最终选择。”
楚然静静看着那同样的问题。
——此刻，你还想跟伴侣离婚吗？
而后她提笔，重重在‘离婚’那栏最后一次画上了勾。
第8章
篝火晚会结束，节目也就到了收官这一天。
楚然和周禹川离开了住了一个月的别墅。
出门来，周禹川说：“还有事，你一个人回去吧。”
一个人早已是常态，楚然只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楚然单薄的背影，周禹川第一次有了种强烈的失去感。
好像下一秒，楚然就会活生生消失在自己眼前。
缓过神来，周禹川自嘲自己的莫名其妙。
她就在眼前，能消失到哪里去？
周禹川钻进车里不知去了何处。
楚然则独自回到了和周禹川生活五年的家。
推开门，楚然看着这熟悉的家，神色恍然。
记得刚结婚时，看着婚房这冷色调的装修，她提议：“这冷冰冰的不像个家，我想改一改。”
当时周禹川眼含笑意只回了个：“好，都随你。”
于是，楚然换上暖色的床帘，买了喜欢的台灯，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
一点点，将这个冰冷的房子装扮得温馨，装扮得像个家。
可楚然现在明白了，没有感情，装饰得再温馨，也不是家。
网上关于她和周禹川参加的那档离婚综艺讨论度依然不减。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最后公布的离婚选择，尤其是楚然和周禹川。
【这节目最不可能离的就是楚然和周禹川了】
【那倒也不一定，我看周禹川挺想离的，毕竟有下家了嘛！】
【他想离，楚然那恋爱脑肯定也离不了，渣男贱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锁死得了！】
楚然笑了笑，关掉手机扔到一旁，不再关注任何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周禹川一如既往不归家。9
楚然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打听他的去向，而是开始做离开前的准备。
她订好了机票，约出来经纪人郑姐做道别。
咖啡厅内。
郑姐将她之前拜托去办的签证材料和离婚协议递过来。
“你真决定要离婚，自己走？”
要说参加节目前，楚然还有些不够坚定，可此时她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她将离婚协议收起，点点头：“是。”
郑姐看她：“那孩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周禹川说。”
楚然摇摇头：“这个孩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看她神情坚定，郑姐也没有多说，只是送上祝福：“楚然，一路顺风。”
回到家后。
楚然看着手里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给周禹川拨去了电话。
“你在哪儿？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电话那头，周禹川只以为她是跟以往一样来催他回家的，语气是一贯的冷淡和不耐烦：“我在忙，忙完了自然会回家，别催了。”
不给楚然再说话的机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然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
这样的场景，是这半年来的常态，楚然叹了口气，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楚然出发去瑞士的那天，也是节目组公开结果的日子。
她在桌上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
拿着护照，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困住她五年青春的牢笼。
……
与此同时。
很快到了节目公开结果的这一天。
周禹川坐在沙发上，屏幕上播放着公开选择的节目。
周围坐着的是他新戏的宣传部所有员工。
只等着结果公开后，他们同时发出新戏上映的宣传，做热度。
电视屏幕上，前两对嘉宾的选择都已经公布完，很快便到了他和楚然。
先公开的是周禹川的选择。
三次，他选择的都是‘不离婚’。
公开瞬间，热度很快上涨——
【原来这对夫妻是双向奔赴，周禹川还是更爱楚然啊！】
【我都要怜爱陆姿情了！甘心当三还以为要转正了，结果周禹川压根就没想离婚！】
弹幕种种，皆在预料之中。
周禹川眉头轻挑，十分满意，他要的就是观众怜爱陆姿情的效果。
下一秒，电视画面上出现了楚然的身影。
她坐在后采室里，比从前更美，更有气质。
导演第一次问：“今天，你想要和伴侣离婚吗？”
周禹川只看了一眼，便漫不经心打开手机，示意员工：“开始准备宣传……”
话才出口，熟悉的声音在这刻传入他耳里。
“我选择离婚。”
周禹川骤然没了声，身形僵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眸光一沉，抬眼重新看向屏幕。
紧接着，楚然的三次选择结果都被公开。
离婚，离婚……
最后一次依旧是——离婚！
第9章
这时，周禹川才意识到，要去联系楚然，要问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拿出手机，先是给楚然的微信发了个消息，可是猝不及防。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像是一把射来的利箭，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楚然居然，将他拉黑了？
他手指有些颤抖，心里似乎有怒火在翻涌。
又打开通讯录，翻开了楚然的号码。
播过去，然而听到的消息让他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里面机械的女音在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空号了？
她到底在搞什么？
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开什么玩笑，真离婚她可一分钱都分不到，疯了？
周禹川目光黑沉，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立刻出了办公室的门。
助理上前来提醒：“周导，下午还有试镜，演员都来了……”
周禹川声音像是夹杂碎冰，冷得让助理不敢再开口。
“叫他们回去。”2
撂下这句话，他匆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发动车子，几乎连气都没缓一口，直直地冲了出去。
对于老板的决定，助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调头回去和演员们解释。
周禹川很快到了别墅门口。
两人并未住在周宅，结婚后一直住在他名下的一栋小别墅里。
因为周母不喜欢楚然，当初选择和她结婚，周母就一百个不同意，也压根不喜欢她。
可是心爱的女人在国外结婚，他也赌了气，执意要娶楚然。
结婚后，周禹川便带着楚然住进了这幢别墅里。
从此就是五年。
她父母双亡，退圈之后就连工作都没有了。
除了这里，她其实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这一辈子，楚然就应该牢牢依附着他，做他听话懂事的妻子。
只要她听话，不要过多关注他的私生活，他能一直供养着这个对周家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
这次闹这么一出，应该就是闹脾气了。
拉黑，注销手机号，让他联系不上反而着急这种法子，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等见到她，非得好好与她讲讲其中得了利害。
走进别墅，冷冷清清，连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这半年来，周禹川很少回家，家里一直就只有楚然和一个专门负责打扫的保姆在。
这次回来，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别墅，又大又空旷，走起路来，甚至还因为太过于安静而脚步声响分明。
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家，周禹川都感觉自己现在走进了拍戏的片场，正在拍一部恐怖片。
他喊了一声“楚然”，可回应他的，竟然只有回音。
越走，周禹川的心就越加慌张。
直到走进两人的卧室。
他已经有三个月不曾踏入了，这三个月，他要么住公司要么住酒店，或者就是回周家老宅住。
对这房间的一切，周禹川已经感受到了陌生。
楚然何时换了窗帘，屋子家具的摆设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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