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霏眼中满是悲戚,破碎不堪的心胸让她呼吸变得急促,无尽的疼痛折磨她全身。
这三年她对他的所有,难道在他眼里都这么不堪吗......
她字字泣血:“谢宇阳,你明知道爸有心脏病,这三年我从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另一端的谢宇阳却冷笑一声,寒凉得骇人:“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盼着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林霏霏一瞬间失去所有争辩的力气,连心脏都停跳了一秒,一股凉气窜到了天灵盖。
电话那头男人恶魔般的嗓音继续传来。
“林霏霏,我只盼着你快点死。”
老天早已定了她的死期,她想再多活一天都是奢望。
男人无情的话语刺痛她千疮百孔的心,麻木不仁,心如死灰。
林霏霏喉中溢出一丝哽咽,语气平静。
“好,我会如你所愿。”
谢宇阳第一次被林霏霏挂断电话,脑海中莫名被她悲戚的语气扰乱心神,脸色阴翳得可怕。
林霏霏漠然陪着林母一起做林父的后事,收拾家中林父的遗物。
父亲常用的水杯,她才发现是自己送的,被林父用得脱漆了也不舍得换。
还有柜子里的衣服,来来去去总是那几件,明明每次都会关心她吃的好不好,穿得够不够厚,对自己却这么简单......
林霏霏偷偷钻进厕所咳嗽,擦去嘴边的血渍后才敢出来。
注意到一旁憔悴的林母,想到她的病,心中一片肝颤,沉重不已。
三天过去,追悼会。
没见谢宇阳的影子,谢家父母代替出席,也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半分温情。
林霏霏披着孝衣,往日清丽的面容愁云密布,空洞的眼神看了很久,直到天黑也没有等来男人的身影。
身体的疼痛和胸口的悔意越涨越高,她扶着憔悴的林母注视林父下葬,最后只剩下冰冷石碑上的黑白照片。
“滴滴。”谢宇阳发来的信息。
【林霏霏,出来离婚。】
林霏霏手指颤动一会,忍耐一上午的咳嗽终于爆发,狼狈的跪倒在地上被慌张的林母搀扶靠在林父的石碑上。
她对上母亲惊慌失措的视线就明白,她的病情瞒不住了。
林霏霏嘴角溢出血迹,红着眼拉着母亲的手靠着墓碑把所有都说出来。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们,那个身患绝症要给谢宇阳捐献眼角膜的志愿者就是我......”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沉闷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母女两人在墓碑前抱在一起,林母的哽咽和心痛全都藏在苦痛的叹息中。
“我的女儿,跟妈回家......”
林霏霏把头埋进充满香火的怀中,哭着说好。
离开墓园。
林霏霏面容沉静前往登记处。
天气阴沉得可怕,她下了车就看到引人瞩目的男人拄着盲杖站在门口,一身黑色风衣被风吹起,曾经是她记忆中爱慕的模样。
她按捺住心中的涩意走上前轻声说:“走吧。”
真的到了这一天,谢宇阳似乎才回神,什么话也没说往里走。
林霏霏看着他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细长的手指快速利索签下名字,盖上红印。
白纸黑字推到她面前,她拿起笔有些颤抖放在签名的位置,一笔一划如同在心上刻字,透明的泪水滴在纸上晕成一团。
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一人一本拿在手上。
谢宇阳触摸着手上的离婚证,心中的烦闷没有减少反而还在持续。
身侧的人久久没有说话,让他不自觉先开口。
“后续谢家的东西一分也不会少你,律师会跟你说。”
林霏霏没再看他,语气平淡:“不用了。”
注意到她沙哑的声线,谢宇阳皱起眉头:“我不想欠你什么。”
林霏霏嘴角微微一动,最后抬眸看着身侧高大的男人,目光一点点从他利落的下颌线往上,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无神凤眼。
“我们之间的事,你这辈子也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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