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烂透了的父亲,烂透了的命而已。”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转移话题:“我总觉得白少和他们不太一样,麻雀虽然是你的宠物,但你对她更像妹妹,如果不是性情中人,只怕不会把只有九岁智商的她一直带着身边吧。”
白倾九眼中带上几分笑意,却也有几分无奈:“她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我喜欢她,是真心喜欢,但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把她作为妻子带到身边,所以我只能这样。”
顾莹明了。
有残缺的人,在他们那样的阶层里,只适合做玩物,否则会遭受非议。
白倾九似是真就单纯来拉她聊天:“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商业上的事,如果可以,我只想带着麻雀去成青山脚下,寻个老院子,简简单单的度过一生。”
顾莹有些惊愣地看着他。
两人都端着温水,却忍不住碰了一个,喝出酒的感觉。
顾莹也实在没想到,她在准备献出一切后,竟然收获到了一段,类似于友谊的夜晚。
她听说过成青山,似乎是个宗教圣地,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修南已经很少跟她联系了,这一点两人颇有默契,谁都很少主动找谁,全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悄悄避开接触。
总不能是傅礼庭的电话,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不太可能来打扰。
顾莹疑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女音:“您好,是顾女士吗,这里是凯越医院。”
顾莹心头莫名一跳。
◇ 第96章
“我是。”顾莹压着心里不详的预感,“怎么了吗?”
“您的母亲现在在急救室,情况有些不太乐观,这边提前告知您一声,另外您的父亲今天没有在陪护,病危通知书已经下来了,需要您尽快到现场签个字。”
护士的语速不算快,传达的信息也不算多。
但顾莹好像没听清一般,失神地问了句:“什么?”
又或者她听清了,只是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急救,病危通知书?
怎么可能呢。
她母亲不是所有状况都良好,可以准备开始第二次手术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事?
顾莹听见自己脑子砰地响了一声,然后便是一片空白,她愣了十几秒才找到了一点理智:“好的,我马上过来。”
说完才发现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里滑落,电话也已经挂断了。
白倾九疑惑地看着她:“我听见是医院的电话,出了什么事吗?”
顾莹却再顾不得他,直接抓起手机就往外冲。
白倾九:“需要我送你吗?你穿这样不好出去吧?”
顾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那一身谄媚的衣群。
她突然很痛心。
她母亲出事了,她在干什么?她在做什么事?
眼泪几乎无意识地滑落,白倾九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走吧,我开车比你打车快。”
现在不是拒绝的时候,顾莹点头:“谢谢。”
麻雀早被白倾九喊人送了回去,一辆白色的超跑停在车库门口,两人都坐稳后,白倾九问:“哪个医院。”
“凯越。”
“凯越?”白倾九有些吃惊地看了顾莹一眼,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被傅礼庭控制了。
但他也没多问,只踩上油门。
凯越医院为了保证环境清幽,也在郊区,但和俱乐部一南一北。
他们要过去,得穿过整个京都。
好在有高速,能缩短点时间,但饶是如此,也得两个小时了。
顾莹上车后给傅礼庭打了电话,但他大概已经睡了,手机管家自动把电话转到留言模式。
听着那滴滴声,顾莹绝望地挂断通话键,什么都没留。
其实,她大概有感觉的,她知道赶不上了。
可是她不信,不信事情就会这样,她明明已经足够努力了,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呢?或许下一秒,医院就给她打电话,说病人脱离危险了呢?
可是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他们上高速已经一个小时,没有任何通知。
白倾少有点心疼地看着双目无神的顾莹:“你先别急,没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
顾莹点了点头。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分钟,他们也成功下了高速。
马上就要到了。
看着前面逐渐明亮的高楼灯火,顾莹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就在车要进凯越医院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顾莹的手一瞬间便开始颤抖。
妈妈还好吗?
抢救顺利吗?
……她突然,有些不敢接了。
◇ 第97章
可有些事到底还是要面对的。
顾莹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你好。”
“您好,顾女士……很抱歉的通知您,因为患者颅内出血范围过大……”
顾莹已经听不见后面了。
她整个人骤然像被抽干了最后一点清明神志,只呆坐在那,像个没有提线的木偶。
“……请家属节哀顺变,早些过来办理后续。”
电话里的通知还在继续,顾莹愣了很久,几近茫然地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白倾九没把车开进医院,而是停在路边等她缓过来。
可顾莹觉得自己缓不过来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
她好累,也好痛,身体好痛,刚才咬伤的唇角也很痛。
可她又好像没有实质性的疼痛,只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感官,却又难受,无比难受。
长久的静默后,她开了车门,下车。
白倾九有些慌:“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去医院吧。”顾莹连眼神都快没了焦距:“谢谢白少送我,你先回去吧。”
白倾九当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真出了什么事,明天傅礼庭问他要人怎么办?
他连忙下车想拉人,顾莹知道他的担忧,却也避开了他的手:“那白少要是不介意,就一起吧。”
两人一同进了医院,顾莹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只医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低头签字,低头办手续,安静得像哑巴。
只是在被问要不要看最后一眼时,顾莹忽然很惊慌:“不了,不看了。”
她眼中有泪滑出,人也慢慢蹲到地上,捂住脸:“我不想被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白倾九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是啊,他又干净得到哪里去,他拿什么安慰。
直到天亮,直到两人从医院出来,再到殡仪馆,顾莹都还算平稳。
白倾九也渐渐放了心,他打开微信,和傅礼庭简单说了下情况,叮嘱他早点过来找人照看一下。
顾莹也知道白倾九没必要陪着自己,昨天晚上就已经够麻烦了,主动开口让他早点回去,并且保证自己没事,不会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
白倾九有点哑舌。
他陪了一夜,确实主要还是怕顾莹想不开,傅礼庭上他这找事。
白倾九走后,顾莹挂断了傅礼庭的第十七个电话。
她不想问他为什么没照看好,也不想听他解释了。
傅礼庭,光名字的这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让她恶心。
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拉黑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一个人料理起了母亲的后事。
没有什么需要留恋的地方,也没什么需要道别的人,火化后,顾莹买了去海边一个城市的车票。
母亲喜欢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duanpian/4434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