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时谦做了五年营长,其实早就该动一动位置了
不过因为过去,他媳妇的成分不好,所以组织迟迟不敢让他升迁。
但是前不久他打了离婚报告,甩开了林浅秋这个成分不好的媳妇,原本该属于他的那些功劳自然不能再压着不给他荣耀了。
霍时谦听到这话,表情微动,沉默许久,忽然道:“我可以拒绝吗?”
第20章
此话一出,老程彻底懵了。
他“腾”地猛然站起来,表情也有些激动:“霍时谦,你说什么呢!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去那边新军区发展好了,以后调回京市,最少也是升一级,你怎么能拒绝?你这是糊涂了啊!”
霍时谦没有说话,他从病床上下来,缓缓走出了病房。
老程不解地跟了上去,霍时谦爬了几楼,最后到了一个病房外。
透过一扇玻璃,能够清晰地看见病房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
霍时谦的眸色变得有些难过。
因为那里面,躺着的正是林浅秋!
“老程,我必须得等她醒过来。”
老程听完,不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时谦,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病?她现在是活死人!活死人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那就是或者就跟死了一样,你放弃前途,就能保证她一定会醒过来吗?!”
可是这些话,霍时谦却统统听不进去。
“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我会一直陪她等。”
老程彻底无语了,他有些生气地讽刺道:“霍时谦,你倒是个情种,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一直是这么个小小的营长,你真的能负担她一辈子的医药费吗?!”
“是,你是可以守着她,可是你又有多少大团结能陪着她治一辈子!?”
这些话让霍时谦的表情一动,他微微垂下头,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一闪而过。
老程见状,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你去南方的新军区是旅长,到时候无论是待遇还是津贴都是现在完全比不上的。你去那边,假期时还是可以回到京市,她现在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他说得苦口婆心,连嗓子眼都快冒烟了,霍时谦终于还是被说动了。
“好,我愿意过去。”
老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霍时谦的肩膀:“好,好,时谦,我相信一定可以把新军区带起来,老子就等着你升职回到京市!”
……
霍时谦终究还是决定前往新军区。
调令虽然下来了,但是一时半会并不能马上动身。
他从医院出院后,每日忙碌着交接和新军区的事情,比以前忙碌更甚。
可是每日,他都会雷打不动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林浅秋,每当这个时候,他高达挺拔的身影总是会被拉得很长,透露出无线无边的孤独和忧郁。
他每天都会为林浅秋擦洗身体。
只因为医生一句:“植物人是可以听见外界的动静的,多和她说些话,说不定能让他们今早醒过来。”
于是他每天都会自言自语地在她面前倾诉许多,仿佛要将那些过去没能告诉林浅秋的话全部宣泄出来。
他说:“林浅秋,马上要到中秋节了,京市也又要下雪了,你知道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特别想念你,因为那个家里不像家,只有我一个人。”
“老程邀请我去他家里过中秋节,但是我却不想去。他家里好热闹,我不喜欢,因为我会想起你,浅秋,我好想你……”
“小麦的尸体我替你下葬了,选了一块很好的墓地,只是现在不能大办,我不知道那个地方会不会喜欢,但是的确是一块有山又有水的地方。”
“还有,林雨兰现在已经被判刑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辈子都无法再出来了,这能弥补一点点我对你的不好吗?”
“浅秋,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我有时候真想恨你,恨你的心真狠啊,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呢?可是每次想到这些,愧疚就会淹没我,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对不对?浅秋,我认罚……”
他说,想把过去缺失的都补上来。
可说出这话后,他自己却自嘲般的笑了。
他想,霍时谦,你还真是个虚伪的人。
从前林浅秋在的时候,自己不肯跟她过一个年,好好吃一顿饭。
如今林浅秋不在了,弥补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第21章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并不愿意放弃唤醒林浅秋的希望,因为他始终觉得,林浅秋总有一天会苏醒的。
可他的这份近乎疯魔的坚持,终究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霍母几次三番找来医院,哭着对他大喊:“霍时谦!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身边这些姑娘哪个不如她!?你守着她,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你非要这么对我们吗?你非要让爸妈伤心难过吗?”
但无论是训诫、责骂甚至是体罚,霍时谦始终不肯改变自己。
落在他的嘴边,永远只有一句话:“林浅秋,会醒过来。”
闹了许多日,最后霍母终于还是放弃了。
她终究发现,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他是个痴情种,情丝来的晚,却浓烈疯狂……
如此这般,时间匆匆过去了半年有余。
新军区的事情终于落地,霍时谦启程去了南方的湖城。
他在那边安顿下来,事情极多,暂时无法回到京市,他便拜托了老程照顾京市的林浅秋。
昏天暗地地忙了许多日,霍时谦终于闲了下来。
他立即买了回到京市的火车票,然而就在即将上火车时,他接到了部队里的紧急任务。
封闭式的训练持续了三个月,等他重新回到军区,与外界恢复了联系后,他却接到了老程的电报。
老程告诉他:林浅秋不见了!
回到京市的医院,霍时谦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心中一片茫然与死寂。
老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满脸羞愧:“时谦,我对不起你,就这么一点事也没有帮你办好,我实在是没脸见你了!”
但霍时谦却摇了摇头。
他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沉默许久,他才哑声道。
“这样也好,至少她醒了过来,不必做个没有未来的活死人了。”
至少,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笑,还能跑跳,他就该知足了。
至于她是否愿意原谅她。
或许她的不辞而别,就是答案。
……
五年后,京市火车站。
霍时谦穿着整齐挺拔的军绿色军装,面容冷峻。
他提着行李袋,顺着人流缓缓走出火车站。
火车站外,一辆军用吉普静静等候着,车上的警卫员朝着人流里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他。
“首长!”
警卫员匆匆上前接过霍时谦手中的行李,工整地朝他敬了个礼。
“霍首长,舟车劳顿辛苦了!您叫我小张就好,组织派我来接你回军区!”
霍时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上了车。
小张把行李放好,坐上了驾驶位。
“首长,那我们先回军区——”
“去城西的墓园。”
不等小张把话说完,霍时谦淡淡地打断他,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小张微愣,但很快点了点头,开起车来。
霍时谦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自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过神州大地后,京市作为第一批受益的城市,变化不可谓不大。
如今,这座巍峨首都早已经飞速发展,完全看不出过去那灰扑扑的模样。
第22章
时隔五年,尽管京市是他的生长的地方,但再次回到这里,霍时谦却有些不习惯了。
京市,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变得熟悉又不熟悉了。
五年前,霍时谦想明白了林浅秋不辞而别的关窍,便不再在京市逗留,立即回到了湖城。
那五年,他在湖城的新军区拼了命般训练,再也没有回到京市。
他害怕想起林浅秋。
但尽管他已经懦弱到选择逃避,却仍旧会每日都会梦到林浅秋。
他会梦到她的日记,她的抱怨、她的一颦一笑,乃至她最后决绝地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的样子。
这些回忆几乎要将霍时谦折磨疯了,他甚至萌生了退伍去寻找林浅秋的念头。
只可惜,他的家庭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兀自神伤,却决定不允许他这样胡闹。
于是,为了忘记那些痛苦,他几乎拼了命。
仅仅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他便从营长升级到了旅长的位置。
人人都称赞他年少有为,自从他升了旅长后,更是有不少人找他保媒拉纤,完全不顾他曾经已婚的身份。
但霍时谦通通选择了拒绝。
理由只有一个:“我有妻子。”
他没有离婚,离婚报告被他强制放弃了,所以,他仍然是林浅秋的丈夫!
占着这个丈夫的名头,或许就是他这些年唯一的慰藉了……
想到这些,霍时谦的表情有一瞬的恍惚。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疲惫,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回到京市,是因为湖城的新军区在他接手后的五年里屡立奇功。
组织认可他的成就,决定将他重新调回京市的军区。
这一次回到京市,他或许又将面临升迁。
这样的升迁速度,又一次成为军区里的神话,可是霍时谦却并不觉得高兴。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没有了林浅秋,却充满了有关林浅秋回忆的城市……
车辆平缓行驶着,最后在城西墓园外停了下来。
警卫员小张从驾驶座上下来为霍时谦打开车门:“首长,到了。”
霍时谦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迈腿走进了墓园。
拐了几个弯,他最后停在了林小麦的墓前。
五年前,林浅秋成为植物人躺在医院里,小麦还未下葬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duanpian/4762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