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造访。
陈念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件式睡衣,让徐妈看着知遇,自己上楼换一身。
进衣帽间,猝不及防见男人赤着健壮宽肩,正将一件白色衬衫往身上穿。
陈念今下意识错开眼,男人开口的时候,已经在扣袖子纽扣了。
“他四岁,不是四个月,饭桌上不需要惯着他。”江域把换下来的衣裳丢入角落里的衣篓中。
“可是…”陈念今害怕得心脏扑通跳,鼓起勇气说,“没有撒娇的童年不是完整的。”
江域看向她。
她马上避开了视线,解着纽扣走到自己的衣柜前。
她感觉江域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炙热如焰,灼得后背都像是着了火。
最后一颗纽扣被她解开又扣紧,慢吞吞地反复磨叽,脑袋都快垂到柜子里去。
江域在她通红的耳尖上停留数秒,抬脚离开。
楼下来的客人是李园长,特地来看望江知遇,和表达了兰宇在本次活动上的失职与歉意。
陈念今下去的时候,李园长的脸上写满震惊。
她没有想过再隐瞒这件事,如果坦诚地面对她和江域的关系,能让知遇得到更好的重视的话,哪怕围绕自己的是流言蜚语。
江域手落在身旁沙发上轻拍,陈念今会意,在他旁边坐下,为了让两人的关系更具备信服力,她主动挽住江域的臂弯,侧过去的膝头抵着他的大腿。
江域眉梢微微扬了下。
“这…”李园长说不出话,震惊得干瞪眼。
“园长觉得,我为什么把儿子送进你们兰宇。”江域嗓音淡漠,气场迫人。
“陈、陈老师是单身…”李园长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弭在跑过来的江知遇身上。
她眼睛在陈念今和江知遇脸上来回比对,江知遇开口的称呼更是直接让她脸都吓白了。
“妈妈。”江知遇把摘来的花朵给陈念今,“送给你。”
“谢谢儿子。”陈念今捧着他的脸蛋,“再和徐妈玩一会儿,妈妈等下来陪你。”
李园长震惊得舌桥不下,眼睁睁看着江知遇跑开,咽了咽口水看向江域。
难道是为了把孩子送进兰宇认妈妈?
结婚生孩子又离婚。
现在是复婚?
李园长脑补一出豪门狗血戏码,不禁问:“江先生,你和陈老师之间是吵架了?不然怎么会…”
“我们两口子的事,不劳园长费心。”江域把陈念今的手拿过来按进掌心里。
他的手掌宽大,指腹或轻或重地抚过她的手背,陈念今的小臂搭在他的腿上,透过西裤布料传达过来的体温远高于陈念今。
陈念今被他握住的手掌在迅速升温。
“是我多嘴了。”李园长已经确定心中所想,“今后一定更加严格举办每次活动。这次给知遇带来了伤害和惊吓,还请江先生…江太太原谅我们。”
李园长提出告辞的时候,望向陈念今,陈念今便起身,说我送送李园长。
来到院子里。
李园长一阵心慌说:“你瞒得我好苦啊,吵架也不至于装不认识自己孩子吧,你太会演了。”
陈念今没法解释,相比婚姻,她更在乎另一个问题:“这件事可能不是意外。”
“怎么说?”李园长怔住。
“我不敢保证,还请园长帮忙沟通一下当时和我们同场地的另一所公益步行的幼儿园,看有没有家长意外拍到什么。”陈念今说。
“好。”李园长拉着陈念今的手拜托道,“陈老师,你得跟知遇爸爸说说情呀。”
“我会的,园长。”
陈念今不过口头敷衍应下,决计不会干出背刺知遇的事情来。
回到屋中,她看见和知遇互动的男人,不由想到刚刚被男人握住手的时候,还有自己的主动。
“太太。”徐妈过来道,“先生让你换身衣裳。”
“这身怎么了?”陈念今不解。
“好像是要出门,先生刚刚接了通电话。”徐妈也不太清楚。
陈念今只好回楼上换了身更为体面的。
手机响铃,她接通楼下江域的电话,许是在和知遇聊天,声音里有笑意:“帮我手表带下来。”
陈念今微怔:“好。”
江域又说:“自己挑一套珠宝戴上。”
她下去的时候,父子俩已经出去了。黑色大奔停在院门口,陈念今坐进车里,把手表递过去。
江域扣着表带,从中央后视镜看后座,她挑了一身琥珀色连衣裙,水仙袖,裙长及脚踝,珠宝上的宝石带有琥珀眼,很衬她,不化妆也唇红齿白。
车子在近郊的别墅外停下。
江域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车门抱出江知遇。
陈念今和知遇聊了一路,压根没关心去什么地方,现在下了车忐忑地观察四周环境。
这里看着,像是别人的家。
手指被牵住,陈念今低头微笑问知遇:“儿子,这是哪里?”
“是太爷爷家里。”
江知遇的左右手分别被江域和陈念今抓着,这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一家三口。
江牧咬着香烟从院子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
他脚下生风,单手抄在西裤裤兜,喉咙里哼着调,长指夹住香烟朝江域扬手。
“域!”
人走得近了。
江域淡淡叫了一声二哥,漆黑的眸子睨向陈念今,她像是丢了魂魄般的怔住,眼睛直直地看着江牧。
陈念今最早认识江牧是在大学校园里,他那时候是研究生,经常找她的导师卫沁,两人关系特别好,相处起来和朋友一样。
后来陈念今喜欢上江牧,才知道他是卫沁的儿子。
江牧长相清秀,凭借外在条件还算不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只是做事认真,成绩优异,性格还好,再有卫沁的身份加持,让他一度成为那年大一新生的仰慕对象。
陈念今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她和暗恋江牧的女孩子们没有差别。
会幻想,会抱有邂逅的期待。
仅仅如此。
可她没想到会在江牧毕业那段时间怀孕,她受到卫沁的保护,也以“未婚先孕”这样的传言和形象首次被江牧所知。
她在江牧眼中是路人甲。
他听过就会忘。
何况是那样的陈念今。
陈念今不伤心,因为她对江牧没有什么执念,就是普通的喜欢,普通的仰慕。
唯一不该的是,她把自己难堪的一面摆在了仰慕的男生面前。
这是她当时解不开的心结。
以至于如今再见江牧,她恍惚中生出命运弄人的感觉。
更不要说,见江牧等同于离见卫沁不远了。
而江域,称江牧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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