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萧城渊斜睨着我,厌恶地丢开染血的匕首,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锦帕,细细擦拭手上的血迹。
我脸上的惊恐似乎取悦了他,他眸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
“这便害怕了?这不过是个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随手扔掉手帕,唇角勾起讽刺和残忍的笑。
原来,这就是仇恨的滋味。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强忍着心口的剧痛,死死盯住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萧城渊一字一句说得轻柔,每个字却如同利刃刺入我心口:
“听闻今年冬日,商妩就要以你的名义嫁入东宫。我失去所爱,你也得如此。”
“夫妻本该同甘共苦,本王今日便要你也好好品味这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咬紧嘴唇,怒视着他。
我从未对人有过如此深的恨意。
娘亲从小教我与人为善,可对着这样一个恶魔,对他有再多的善意又有何用?
我嫁给萧城渊的第三个月,是在囚禁里度过的。
他将我囚禁在了我住的小院,秋枫庭。
孙嬷嬷推开了窗子,一片火红的枫林蓦然映入眼帘。
不知不觉,已是深秋。
萧城渊尤其爱红色。4
他不仅喜欢我穿红色的衣裙,时常会赐我些红玛瑙、红珊瑚之类的小玩意儿,更是在我的院子里种满了红枫。
寻常人家极少栽种红枫,因为这种名贵的树木不仅十分稀少,对养护的要求也极为严苛。
若是平日里照料不当,一片片娇嫩的红叶便会凋零枯萎。
可即使如此麻烦,萧城渊却偏要从南方运来大批枫树,将它们尽数种在我的小院中,全然不顾我是否喜欢这般鲜艳的红色。
在他眼里,我的喜恶从不重要,他觉得好看便够了。
我每日都在喝着苦涩的汤药调养身子。
自从地牢一行后,我的身体愈发虚弱。
虽然萧城渊厌恶我,却未曾断过我的药膳。
或许他是想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为他枯燥的生活添些乐趣。
近来,宁漪常来我的院子。
虽然我被囚禁,但萧城渊却允许她来探望我。
宁漪一边抹泪一边握着我的手:
“姐姐,王爷怎能对你如此狠心。”
我想了想,平静地说:
“大约因为我不是他想娶的心仪之人吧。”
萧城渊时常说,我若不是有这张与嫡姐相似的脸,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宁漪欲言又止:“那卫大人他......”
我的心也黯然沉了下去几分。
那日之后,萧城渊折磨完了卫无争,便遣人请了大夫给江沅治伤。
用他的话说便是:“人若死了,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每每折磨完卫无争,都会遣人请京中最好的大夫去给卫无争疗伤。
就这样反复折磨,永不止息。
他要的,是让我和卫无争生不如死。
宁漪不知何时停了抽泣,突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姐姐何不救走卫大人?”
我苦笑一声:
“如何救?”
在这守卫森严的六王府里救人,光是想想就知道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我被困在这这偏僻小院里孤立无援,而且萧城渊在地牢外派了重兵把守,就是防着我生出救人的心思。
宁漪却忽地拉着我到身侧,在我耳边细细说了她的计策。
我听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不明白她为何要冒着忤逆萧城渊的重罪帮我和卫无争。
宁漪一派真诚地盯着我的眼睛,信誓旦旦道:
“姐姐,你信我这一次。”
我如同着魔般点了点头。
只要能救出卫无争,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如今的我,已经一无所有,唯独想要护住的,就只有卫无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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