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傅景盛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傅景盛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姜语溪,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孟一黎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傅景盛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孟一黎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傅景盛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孟一黎将目光落在文件上:“傅景盛,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傅景盛父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傅景盛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孟一黎,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姜语溪!”
傅景盛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孟一黎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姜语溪死亡的事实。
孟一黎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景盛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傅景盛。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姜语溪的笑,姜语溪的血,姜语溪的哀……
傅景盛痛苦不已。
他不能失去她。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没能对她好,她怎么能离开呢?
他没见到姜语溪的尸体,那个人不是她。
所以,姜语溪绝不可能死。
傅景盛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姜语溪,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傅总,我陪您吧。”
傅景盛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景盛就从她身边掠过。
自从知道他取消婚礼后,无数的女人开始前仆后继了,争抢着想要当傅家姜语溪人的位子。
但,傅家的姜语溪人只能是姜语溪。
傅景盛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傅景盛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车子一转,到了姜母治疗的医院。
可到了医院,才被得知姜母早就出院了。
他摇了摇头,回到车上,发了个信息孟一黎:给我查查姜语溪母亲的下落。
半个小时后,傅景盛收到了孟一黎发来的一个定位信息。
还得知一个消息,姜语溪给姜母安排了出国,但她却并没有走了。
他沉默一瞬,发动车子,朝着那个位置驶去。
曾经跟姜语溪有关的一切,他都不甚在意。
如今她不在了,傅景盛却迫切的要抓住跟她有关的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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