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透就摸出家门。
独自踏上了前往临城的路。
他知道宋晚玲是去了临城中学当老师的。
找到她的时候，她一身素色，扎着麻花辫，脸上笑吟吟的翻着课本给孩子们讲课。
周荆川喉结滚动，那截白皙手腕上的金镯子格外的扎眼。
宋晚玲把发丝别到耳后，微微垂眸。
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宋晚玲刚下了课，
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楼下的台阶上。
那人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肩膀和头发上落满了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的脚步一顿。
是周荆川。
“你怎么在这里？”
周荆川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晚玲，我终于找到你了。”
宋晚玲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先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她打开门，让周荆川进了屋。
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周荆川却像是感觉不到温暖似的，依旧微微发抖。
宋晚玲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
“喝点热的吧。”
周荆川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紧紧盯着她。
“晚玲，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留住你。”
宋晚玲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快就要结婚了。”
“结婚？不是才订婚吗？这么快就要结婚？”
周荆川的声音陡然提高，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宋晚玲点点头，语气平静。
“是的，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合适。”
茶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他抓住宋晚玲的手腕，声音颤抖。
“晚玲，你不能嫁给他！你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周荆川，你冷静一点。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周荆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可是晚玲，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着，突然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抓住宋晚玲的衣角。
“求求你，晚玲，求求你......”
宋晚玲低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爱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周荆川，爱不是一切。我们之间的过去，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我不想再背负着那些回忆生活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周荆川往前半步，他不敢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他记得这双眼睛哭红时的模样，暴雨夜蜷在剧院的门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他那时这么就不知道心疼这个小丫头。
宋晚玲指间的铂金戒指很闪。
他这才注意到她左手中指戴着订婚戒，素圈镶着颗小巧的红宝石。
莫明远想来对她也是极好的。
礼物样样细致周到，不像他，从来也是没送过什么好东西的。
周荆川摸出贴身口袋里的钢笔。
金尖早被磨钝，笔帽刻着的“玲”字却依旧清晰。
那年他冒雨骑车二十里送她去学校报到，钢笔是她塞进他掌心的。
“晚玲，你送我的笔我到今天还用着，用的很好。”
宋晚玲点头。
“那就用着吧。”
“晚玲，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聚聚了，就当是老朋友聚会。”
宋晚玲的钢笔尖在教案本上顿住，墨水在《中学教材》扉页洇出个小圆点。
“好。”
宋晚玲头点点，抱着教案课本又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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