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深试图忽略掉铁门里透出来的森森凉意。
然而几分钟后,他听见了孩子的尖叫声。
那声音凄厉又无助,令程北深一个大男人也心生胆寒。
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不自觉凑近,想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
就这一眼,让他彻底愣在原地。
树上吊挂着一个孩子。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暗骂了一声。
“谁把他吊上去的!”
程北深用力晃动着铁门,终于惊动了门口的保安。
可那保安只是慢悠悠走过来,挡住了程北深的视线。
“快走开,多管什么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学生的?”
程北深明明记得,当年这所学校宣传得冠冕堂皇,说这里有全国最专业的心理纠正专家。
不然他也不会把萧渝丢在这里,三年都没来看过一次。
但那股不好的预感,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保安不屑地轻嗤一声。
“学生?他们不就是变态吗?”
“对待变态肯定要用一些极端的方式,你不懂的话就别装圣母。”
紧接着。
如同应和保安的话一般,里面再次传来孩子的惨叫声。
程北深鸡皮疙瘩四起,已然意识到什么。
他想起,接萧渝回家的那天,她不让傅晴碰她的胳膊。
她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那样熟练且本能。
他明明知道的。
萧渝不是那种虚与伪装的孩子。
而她作出那样痛苦的反应,无非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她真的很疼。
程北深快要站不住了。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你们到底对小渝做了什么!”
奈何,程北深的嘶吼和质问,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来得太晚了。
京北已经没有萧渝了。
云市机场,一个瘦削如薄纸的女孩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没有人知道,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已经变成了尘埃,被她带在身上。
两个人,一只猫。
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十斤重。
在安检员诧异而同情的注视下,萧渝缓缓走出了机场。
她低头喃喃。
“柯阳,小鱼,这座城市四季如春,鲜花不败。”
“这里的风景好美,你们肯定没见过的,我带你们去看,好不好?”
神奇的是。
一片叶子飘飘摇摇落到了萧渝头上。
她伸手取下来时,眼眶一热,便泣不成声。
“好,好。”
“我带你们去。”
9
“少爷,我们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小姐的身影。”
“后天就是您和傅小姐的婚礼了,如果小姐缺席......”
程北深坐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萧瑟冷意。
“闭嘴!”
他颈间绷起的青筋让人看了也心生胆寒。
就在刚刚,程北深已经去了萧渝睡的杂物间,里面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包括自己给萧渝买的衣服都还在原地。
唯独萧渝,还有小鱼猫的标本彻底不见了。
但更令他崩溃的是。
萧渝留下来的一件长袖上,浸出早已干透的血印。
现在,程北深正攥着这件衣服,颤抖着手拨电话。
“萧渝不可能离开的。”
“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小林,去京北所有的医院问,有没有萧渝的入院记录。”
电话里,助理连声应和。
程北深也不允许自己休息,他带着私人律师亲自展开对纠正学校的调查。
第一步,就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开始。
如果萧渝真的在里面受了什么委屈,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很快,程北深拿到了一个19岁男孩的资料,资料显示男孩16岁因性向问题被送进纠正学校,同样在里面待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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