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岁吟,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站在那里不回答,我不想教他。
他又重新开始找话题。
「他们正在屋子里玩游戏,我总是输所以就逃出来了。」
我擅长玩游戏,那个时候祁竹修连输了几把以后向我求救,我赢了以后惩罚方式就让他来出。
朋友们耍赖在那里把牌一推:「不玩了不玩了,人家欺负咱是单身狗,没人帮。」
我抬腿:「我去看看。」
他拦住我,喊我的名字。
「岁吟,陈岁吟。」
即使分开以后,我还总是在意我们名字里的信号。
我吓得不敢抬头去看他,我害怕他吻我。
然后注意到他的食指快要把大拇指抠破皮。
我听到头顶上他的声音。
「岁吟,我们复合怎么样?」
我从他前两次的行为里揣测出他可能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口。
毕竟,自我打脸的感觉不好受。
我脸上的奶油大概没擦干净,鼻子还能闻到奶油的香味。
我胡乱地拿着湿巾大面积地擦,想来精心化的妆被破坏了。

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重复某个动作。
祁竹修握住我的手,摩擦着我的手试图安抚我。
「岁吟,你先平静一下。」
我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祁竹修突如其来的求和打乱自己的心绪。
我问他:「为什么呢?总不至于因为我学会了做蛋糕这一点吧,也不足以让你因为这点新鲜感来回头找我。」
他像是被戳了痛处,不住地向我道歉。
他那个时候提分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沾沾自喜自己找了个如此恰当又合理的分手理由。
13
我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甚至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他们面露诧异的原因是什么。
按照以往这种情况大多数是祁竹修输惨了以后出去把我寻来为他出气。
而此刻祁竹修正站在我的身后。
只是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大声地嘚瑟:「岁吟来了,你们的风光到头了。」
他们可能以为我和祁竹修和好了吧。
我坐在那里摸牌的时候,散落的头发一直不停地遮挡我的眼睛。
朋友递给我一根头绳,我身后的那只手越过我,拿过去然后熟练地帮我绾起头发。
朋友对我挤挤眼睛,暗示我俩之间有事发生。
我没理他,甩出去一张牌。
然后听见朋友在那里大叫:「又被吃了!」
朋友分发果汁的时候,祁竹修自然地帮我拿过一杯西瓜汁放在我的旁边。
我又打了几把牌,让寿星给我跳了个八爪鱼舞,逃离了战场。
这个时间点出来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娱乐的项目了。
所以我决定去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坐坐。
等我到的时候发现祁竹修已经坐在了那里,他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坐过去。
「岁吟,我都帮你点好了。」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祁竹修嘴里说的无趣是什么意思。
我们待一起实在太久了,久到对对方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知道这一个动作下边会是哪一个动作,这句话下面会是哪句话。
也许就像他说的,一点新意都没有了。
原来掏心掏肺,毫无保留,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点的都是我爱吃的,还给我点了一杯咖啡。
我有喝咖啡的习惯,却总是因为喝咖啡晚上睡不着,为了不打扰他睡觉所以在客厅里坐着看书。
他半夜起来以后发现我不见了就出来陪我。
他说:「岁吟,你这算不算痛并快乐着?」
我笑着说:「算。」
就像是我劝了他好多次戒酒他总是戒不了,回来了直喊胃疼。
他突然提起我第一次做提拉米苏的事。
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做,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展示我的身手。
他突然说想吃提拉米苏,所以我那天下班以后买了材料回家给他做。
他回来了以后闻着屋子里的味道,问我:「岁吟,你这是买了多少甜品?把屋子弄得香喷喷的。」
我戴着帽子和口水罩出去看他的时候,他震惊地站在那里。
他说:「岁吟,你还有多少面是我没见过的?」
我那个时候还沾沾自喜,每天让祁竹修看见的都是一个崭新的我。
没想到却也是透支我的隐藏面。
我毕竟不是无所不能,不是吗?
14
我静静地听完他回忆过去,并没有说话。
如果他是在回忆里找甜蜜,我就是在回忆里找砒霜。
我越觉得我那个时候无所不能的时候,反而越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多么可笑。
我极力地展示自己强项的时候,此后的一切只要无法超越就都会是我的弱项。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怪祁竹修的不坚定,永远学不会品味生活里的细水长流。
还是该怪我自己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那段记忆尘封得太久,我已经记不起那些细节,所以听起来也是平平淡淡的。
他显然很激动,开始还是小声地讲,讲完以后直接握住我的手。
「岁吟,那阵是我疯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注意力落在他的用词上。
那阵。
原来他有一段时间一直在计划着和我提分手。
也许是他在书房加班,我提醒他抬脚,去扫他脚下灰尘的时候。
也许是我提醒他第二天的衣服已经整理好挂在客厅衣架上的时候。
还是我和他商量什么时候休息,开车去隔壁城市玩一趟的时候。
甚至是,无时无刻,看见我这个无聊至极的人的时候。
总之,他分手的理由极度敷衍,恰巧证明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分手的决心。
以至于连理由都不肯费尽心思地来想一想。
我抽回手,看了看四周。
明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可我还是告诉他:「嘘,别说话。会吵到别人的。」
15
他提出要送我回去。
我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他便开着车跟着我回去。
并排地等红绿灯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
却再也说不出那年公交车上的那句「好巧」。
我们当然也回到过那个命运般擦肩而过的城市。
坐了一辆公交车围着这个城市慢悠悠地转。
我坐着,他站着,手紧紧地握着我的。
他让我抬头,我一点一点地看红房子露出尖尖角,随着公交车的拐动,渐渐地露出神秘的全貌。
那年他先去看,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他看过的风景。
第二年他携我而来,领着我在红房子那里拍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趁我专注摆姿势的时候偷亲了我脸一口,告诉我一百五十八天快乐。
那个时候他幼稚地在日历本上每天写着一个完美。
我们度过了好多好多个完美的一天。
后来大概是这种日子过多了也是一种乏味。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祁竹修写完美了。
我在我家楼下看到宋文晓等在那里。
祁竹修的车随后而来。
我下车去迎他的时候,听到他说:「我又来迟啦。」
我听着这句话耳熟。
在和祁竹修密密麻麻的回忆中搜刮了半天,才终于找到这句话第一次听他说是什么时候。
那个时候我刚和祁竹修在一起不久,两个人从外面夜跑回来以后手牵着手往家走。
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宋文晓。
他也是问我:「岁吟,我来迟啦。」
然后匆匆地聊了两句就离开,弄得我云里雾里的。
如今又是这样。
应该是年龄大了,阅历渐长,眼力见也惊人。
突然一下子就把宋文晓的这句话往不可思议的地方想去。
祁竹修下车,脚步匆匆地走过来。
他停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手指碰了我的手一下又快速地缩回。
他努力地维持着语气里的平静,问我:「岁吟,怎么了?」
我看着他脸上露出的慌张无措觉得好笑,好爽。
我下意识地驱赶他:「没事,你回去吧。」
他想让我留他,壮着胆子过来牵我的手。
我躲开了。
宋文晓在旁边问我:「岁吟,我刚下飞机就赶过来,能不能陪我去吃顿饭?」
然后他问祁竹修:「一起?」
祁竹修说他很忙,有事要离开了。
16
宋文晓大概是不饿,饭吃的不多。
话倒是说了不少。
对于他说的喜欢我,我是真的没印象。
他笑我,榆木脑袋。
我忽然想起来祁竹修没来找我的时候,和我聊天暗示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喜欢的人是我。
他说女孩子好像接收不到他示好的信号。
我还怪他扭扭捏捏,不知道大声地说出口。
他甚至提到了不和女孩子在一个城市。
我都没有往自己身上去想。
我说坏了,如果女孩子不愿意来找你,你也不愿你去,那你俩就彻底地没可能了。
他问我:「岁吟,你觉得我直接表白可行吗?」
我还给他用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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