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叔叔你们是要去看里面的大姐姐吗?可以带豆豆一起去吗?”
还来不及诧异,一个年轻的女人就上前一把抱住小女孩,脸上满是担忧。
“豆豆,你跑到哪里去了,吓坏阿妈。”
见孩子平安,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秒的举动,却让唐茂学再次怔住。
“嘭!”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女人带着小女孩跪在地上,眼里是感激又是难过。
“谢谢林同志救了我的孩子,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可是今后我们愿意做牛做老报答林同志的恩情。”
听到这些,唐茂学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对母子就是谢童欣所救之人。
以往他常把保护人民群众挂在嘴边,还职责谢童欣无理取闹,不大度,没有同情心。
可现在,听到这个救人的事迹。
唐茂学喉结像堵了块大石,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场面一度尴尬。
“阿妈,军官叔叔为什么眼睛红了,是因为救豆豆的姐姐出事了吗?”
听到小女孩稚嫩童真的声音,唐茂学才回神。
他努力平复好情绪,扯开嘴角蹲下来对着小女孩说:“大姐姐让叔叔告诉豆豆,以后不要再跑到马路中央了,要乖乖的,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又对地上女人说,“地上凉,带孩子回去吧。”
话落,唐茂学便推开病房门,只身走了进去。
身后,再一次响起小女孩甜甜声音:“军官叔叔,豆豆一定听话,成为像大姐姐一样的英雄!”
第14章
“秀瑛,你听到了吗?”
“你救下的那个孩子,正在感谢你,还说要成为跟你一样的英雄。”
……
可不管唐茂学说了多少话,病床上的女人始终都没有回应一句。
他沙哑的扶着床把手,沙哑的低喃:“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
唐茂学红着发尾,给谢童欣盖好白布。
正欲离开时,不料,刚走一步,余光就见角落里一个黄纸皮袋掉在那,他连忙蹲下身子捡起来,隐约记得是之前小张放在自己手里的。
离开时,忘了带走。
转开抽绳,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本沾了鲜血的离婚证!
那上面的红,鲜艳的刺眼。
又是狠狠一刀刺痛唐茂学的心口,难以呼吸。
他真的是一个混蛋,怎么能伤害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这么深。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心痛到难以呼吸,只能找一个倾泻口发泄出去。
门外,秦母听着门内的动静,就要打开病房门进去。
“谁都不准进来。”唐茂学率先开口,嗓音低沉沙哑。
秦父拦下着急的秦母,摇了摇头:“老婆子,给他们两人多点时间,我们在外面等。”
秦母不放心,还是想进去,可想到谢童欣,又垂下了手。7
那丫头对自己儿子的深情,她这个做婆婆的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可是偏偏他们两人都遇到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是隐忍了一辈子,可是秀瑛那么年轻,她又怎么不心疼。
昨天,送完补药回来,她就一直放不下心来。
她之所以说两个人有孩子了,就会好的。
其实是担心要是真的离了,谢童欣会吃苦,那丫头从小就受苦,所以总想着能对她好一点。
可是没想到,再次相见,就是天人永隔。
想到这,才憋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秦母边抹着眼泪边哭诉:“早知道,我就不该劝,让秀瑛和墨杰两人走离了,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又是离婚这个词!
秦父一听到,本来放柔了些的脸又硬了起来:“行了,你别再说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离婚。”
“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说这个事,也不嫌在外人面前丢人!”jsg
听出秦父话里的含义,小张识色的走到了一旁。
秦母看着毫不讲理的秦父,再想到里面躺着的谢童欣,一时间,只觉得无力。
再也说不出话来。
里面,半响后,唐茂学才平复好心情。
他将离婚证重新放进纸袋里,做完这一切,又变成了那个在外人面前严厉冷酷的团长。
“咯吱!”
门被推开,唐茂学抱着谢童欣走了出来。
秦母立马上前,看着他怀里的面色煞白,没了呼吸的媳妇,心疼得捶打着胸口。
而唐茂学却是目光平静的说:“回家吧。”
……
三日后,谢童欣下葬日。
生前那么鲜红的一条生命,如今就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军区的领导前来吊唁,看着脸色青紫,难以疲惫的唐茂学,叹息的叹了一口气。
“队里知道你的情况,给你多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下,照顾好母亲。”
秦母因为太过伤心,病倒了。
唐茂学黑眸冷静,只是淡淡对着领导鞠躬:“感谢部队。”
天空下起了小雨,加重着人们悲伤的心情。
部队的人和谢童欣生前文工团的同事都走了,只剩下唐茂学一个人。
他呆在墓地,看着墓碑上那个明媚的笑颜,一瞬间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哪怕到这刻,他都还不愿意相信。
说来也是可笑,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唯独他,接受不了。
他有些自嘲的一笑:“谢童欣,我直到今天,还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醒了,你就会回来。”
说着,唐茂学真的像是要印证这个梦般,一刀花在了自己的掌心,当感受到疼,甚至有血珠冒出的时候。
他嘴角溢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喃喃道:“原来,不是梦……”
第15章
第二天,唐茂学便回了部队。
大家看到他的出现,都是一愣。
政委更是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询问:“墨杰,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两日,你母亲不是也病倒了吗?”
此话一出,一旁的下属也纷纷劝说。
“是啊团长,你就好好休息,有政委管着我们,我们一定不会偷懒,好好训练。”
“你可是我们军区的主心骨,可不能倒下,等你休息好再回来。”
大家一唱一和,就连平常总是调皮捣蛋的新兵都突然懂事了。
瞬间,唐茂学只觉心头一暖,感受到一丝欣慰。
但他还是谢绝了大家的好意,深邃的黑眸扫过众人:“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成果。”
说着,手指着操场说道:“速跑十圈,最后一名惩罚。”
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片哀嚎声。
一旁的政委出声打断,柔声说着:“好了,你别吓他们了,大家刚做完负重拉练。”
闻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然后哄的一声,全散了。
唐茂学抿着薄唇,放下了嘴角挂着的浅笑:“启鹏,我先进去了。”
话落,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身后,政委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眸色沉沉,掩不住的担忧。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身为和唐茂学同生共死的战友,向启鹏清楚的知道,唐茂学一点都没有好。
他在强撑。
……
团长办公室。
唐茂学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谢童欣的照片。
那是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还是他找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从之前结婚证上扣下来的。
看着这张红底照片,他又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手指摩挲这女人的脸蛋:“秀瑛,你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女人绝望的眼神。
她说:“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那么卑微的眼神,是他在部队从不曾见过的。
他有开始自说自话。
“秀瑛,你原谅我,我是第一次做人丈夫。”
“秀瑛,你等等我,我保证这次一定好好对你。”
说着说着,男人嘴角就笑了,只是眼前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疼。
唐茂学连忙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倾斜,倒在手里,然后又干咽下去。
动作熟练的让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好在,谢童欣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了面前,唐茂学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场梦,做了好久好久。
每次吃了药,他就能见到心里的那个女人,只是梦醒后就只能靠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医生说:“这药有副作用,虽然能缓解头痛,但是能让人产生幻觉。”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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