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乔念念按亮了房间的灯，眼神对上了顾顷泽那双充满矛盾的眼眸。
她摘下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放在床头柜上：“物归原主。”
话落，穿戴整齐的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在顾顷泽错愕的眼神中。
她默默地打开衣柜收拾起要带走的东西。
明明心已死，可无法平息的情绪还是让她拿衣服的手止不住地抖。
柜子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她在这个城市生活的证明，也是她与顾顷泽曾经共同走过的痕迹。
曾经出去旅游都要装三四个箱子，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箱子已经够了。
顾顷泽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直到她合上行李，准备提着起准备离开时，顾顷泽才意识到，她这一次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快步挡在了她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乔念念尽量保持镇定，但她的声音却完全不听使唤的哽咽：“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所以，我走。”
四目相对瞬间，顾顷泽勾唇冷嗤反问：“走？你能走去哪里？还是说，你所谓为我留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在道德绑架我？”
乔念念彻底失语。
她一错不错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觉得好陌生。
这还是那个让自己感动到放弃一切留在这里的，千年一遇的男二吗？
乔念念沉默收回视线。
“世界这么大，除了你这里，我可以去任何地方，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话落，她侧身从他身旁走过。
顾顷泽大手一伸，直接夺过了她装着证件的挎包。
挎包拉链猛地被扯开，包里的物品通通掉了出来，未拆封的怀孕报告单和彩超照片缓缓飘落在地。
乔念念怔了一瞬，马上去捡不想让男人看见，却还是被顾顷泽抢先一步。
顾顷泽捡起地上的怀孕报告单，怔愣地来回看着，震惊地目光又移到乔念念脸上，他眼底的惊喜清晰无比。
久违地，乔念念从顾顷泽的脸上看到了喜悦之色。
他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哑：“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念念无动于衷，躬身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与你无关，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随即又从他手中抢过怀孕报告单，提着行李就往外走。
顾顷泽追着她到了门口，态度软了下来：“行，你想怎样都可以，但今天已经很晚了，至少明天再走。”
见她沉默。
顾顷泽接着说：“你说过，哪怕有一天我们不再相爱，你也会笑着跟我说再见。”
话落，他转身就走，只剩下乔念念僵站在原地。
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顾顷泽说得没错，她要笑着跟错误的人，还有错误的过去告别。
第二天早上。
乔念念提前叫号了出租车，拎着行李箱照旧离开。
打开卧室房门的那一刻，平时一脸凶恶的婆婆苏英，此刻满脸堆笑站在门口。
她手里端着一碗补汤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儿媳妇你醒了，妈来给你赔罪了。”
第8章
乔念念一脸地错愕，直到看到苏英身后的顾顷泽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该走了。”乔念念沉默地侧身避开苏英手中的汤碗，面无表情坚持要走。
顾顷泽抓住她的手，还在竭力：“念念，我会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
苏英也帮顾顷泽说话：“是啊念念，你也不希望孩子刚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你那么爱她，他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乔念念被他抱在怀里挣脱不掉，但心底却掀起滔天巨浪。
在选择原谅和不原谅之间彷徨。
她现在真的耗不起了。
“念念，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顾顷泽语气哽咽，“我已经跟雨萱说清楚了，我跟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股权让渡协议：“我知道空口无凭，我已经拟了协议。”
顾顷泽还想上前，却被苏英一把拉着出了卧室：“念念，你冷静一下，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房间很快就只剩下乔念念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来了消息。
乔念念打开手机一看，是傅青青发来的——
【我们见一面吧，明天早上九点，山月宴等你。】
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乔念念这才想起顶罪那件事，确实也该跟说清楚。
虽然不知道现在顾家母子在打什么主意，但不能让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背上杀人犯孩子的黑锅。9
收紧了手机，乔念念捏着协议决心再等等，等把宋雨萱肇事逃逸弄清楚之后再走也不迟。
她当即回复——
【不如现在就见吧。】
乔念念打车到了和傅青青约好的餐馆。
傅青青也不卖关子，言语中都透漏着失望：“你愿意装聋作哑做个傻子，我也帮不了你，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会跟我哥求情不让你去替她坐牢。”
乔念念诧异地看向她：“谢谢。”
“不必，就当我还你当年救了我一次，”傅青青摆了摆手，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乔念念一怔，曾经被她抛弃的系统这这样问过。
她信誓旦旦：“因为是真爱。”
此时此刻，她却语塞。
傅青青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袋递到她手上：“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有一天如果你清醒了再打开。”
乔念念伸手接过，再次道谢：“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傅青青却站起身，婉拒了她：“不用，如果是从前乔念念我会欣然接受，但可惜，那个乔念念已经死了。”
傅青青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之后，乔念念心里十分忐忑地给资料袋拆了线，又给它缠了回去。
这东西就像潘多拉魔盒，里面的真相或许会引起种种灾祸。
但是真相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好事吗？
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好事吗？乔念念还是选择了逃避。
此后的六个月里，顾顷泽一直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乔念念。
给孩子做胎教，他无论去哪都会想她报备，给她泡脚，陪她晒太阳，散步。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婚后生活，这些日子，消磨掉了乔念念心里积存许久的犹疑。
宋雨萱不见了，六个月前的那一场风波像一场梦，她一个人的噩梦。
七个月产检的日子，答应陪乔念念去的顾顷泽没能赶上最早一班回国的航班。
乔念念没有去顾顷泽定好的私人妇产科医院，而是去了一家公立医院。
人民医院，妇产科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用红笔在报告单上圈出来一个指标：“乔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在服用什么促进胎儿生长发育的保健药物？”
乔夏心里咯噔一下，摇头道：“没有，怎么了吗医生？”
医生沉吟片刻：“你体内有异常增长的生长激素，虽然对胎儿有益，但对你的母体有不可逆的损害，你必须立刻停止服药。”
闻言，乔念念如遭雷击！
自从怀孕之后，她一粒药都没乱吃过，除了喝顾顷泽亲手做的补汤……
乔念念脑子一白，不可能！
医生语重心长劝道：“你看看你，瘦得跟皮包骨一样，你不觉得奇怪，人瘦，肚子大？”
“我就这么说，哪怕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你确定自己能从产床上下来吗？”
第9章
乔念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
她抚着挺起的孕肚，七个月大的宝宝马上动了动回应她，如医生所说她的孩子很健康。
会不会是误诊？在此之前私人医院的医生明明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个问题。
一路上，乔念念不禁想。
难道真的是顾顷泽准备的补汤有问题？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当乔念念回到家，她却被客厅里的一幕震惊住了。
本应该出差的顾顷泽此刻出现在家里，餐桌上点着蜡烛，摆满美味佳肴，还有她喜欢的蓝色玫瑰花。
顾顷泽上前搀扶着她坐下：“我亲手为你准备的烛光晚餐，尝尝？”
乔念念还没缓神：“你不是已经没赶上飞机吗？”
顾顷泽夹菜放到她碗里，温柔解释：“峰会我推了，哪有我们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重要。”
可明明今天还没有到结婚纪念日的日子。
他又说：“补过上次没过的纪念日。”
乔念念心尖一暖便想跟他说今天产检出问题一事，顾顷泽却忙着起了身：“补汤应该好了，我去端，你等我。”
她只好等他回来。
然而没多久，孕晚期莫名的困意袭来，顾顷泽端个汤回来的功夫，乔念念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顾顷泽凑到她耳边小声试探地喊道：“念念？念念，我们回房间睡吧。”
乔念念只是不想应，实在是太困，太累了。
谁知顾顷泽突然开口：“别躲了，出来吧。”2
躲？谁在躲？乔念念顿时清醒，可偏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顾顷泽急切的解释在耳边响起：“你看到了，我没有亲她。”
下一瞬，宋雨萱娇嗔的声音响起：“算你听话。”
乔念念身形一颤。宋雨萱怎么在这？
顾顷泽不是说已经把她送走了吗？
顾顷泽刻意压低声音：“你小点声，她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乔念念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心脏处像是被撕裂般疼痛难忍。
他和宋雨萱，这几个月竟然还有联系？
甚至把她藏在了家里！
乔念念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肉之中，刺骨的痛传遍全身，却抵挡不住她内心燃烧的熊熊烈火。
哪怕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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