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卿也不例外。
一路往内院去。
“太子妃家里那孩子可还好?”
朱婉卿面上没什么表情,“好。”
朱婉殊问:“什么孩子?”
两人均未应答,而朱婉卿明显不想在旁人面前聊这事。
但殷问酒似故意般,继续道:“眼下算来近五个月,最多再有三月,太子府便要办酒了。”
办酒不过是嘲讽,这样的孩子,周昊怎么可能将人养在太阳底下。
她语气里尽是情绪,朱婉殊自然也听的出来。
姐姐何事得罪了殷姑娘?
朱婉卿记得殷问酒说过,那’药方‘是她朋友骨灰一事。
她忍了忍,终究没开口。
一进内院,沈国公夫人迎面过来。
妇人一丝不苟,腰板笔直,架势端的凌人。
她冲太子妃虚虚福礼。
“母亲,这位便是我与您提过的殷姑娘。”
沈国公夫人终于把眼神正式挪到殷问酒身上,“嗯,你随我来。”
这语气,哪里有一分求人办事的样子。
殷问酒站着没动,很难想象,这是她名声远扬的待遇。
朱婉殊一脸歉意的看向殷问酒,也不敢多说什么。
“怎么?”国公夫人回头,疑惑问道。
殷问酒问朱婉殊,“国公人呢?”
“你要治的是我儿,寻国公爷做什么?”
“这国公府,哪位才是当家人?”
国公夫人冷笑着,碍于太子妃还在一旁,愣是改口道:“自然是国公爷,他公事繁忙,就不过来了。”
“另外,我儿卧床,衣衫不整,太子妃还请在厅里歇坐等待。”
这位国公夫人现下看来是连太子妃也不曾放在眼里。
何况她呢。
整个国公府,打殷问酒进门到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俩个词。
安静,干净。
下人不少,但别说谈笑,就连脚步都放的极轻。
路过他们时,早早低下头,呼吸声也不敢放大似的,等待几人走过近十步,才继续走自已的路。
憋屈,难受。
这是殷问酒的感受。
在云梦泽就是因为太过无聊,她想着花样的玩乐。
夜夜笙歌,好不闹腾。
而楼府,王氏这人大大咧咧,府里属她咋乎的最厉害。
再加上一个小卜管家管家,整个府里不说鸡飞狗跳,也是热热闹闹的有人气。
殷问酒心道,昨日忘了问这国公府两口子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一心以为是这个小公爷不喜朱婉殊, 在府内压抑沉闷,才要装癫避世。
看来,必然不止因一个朱婉殊。
太子妃停在了前厅。
几人继续往院子里去。
行至一房门前停下,殷问酒开口问:“人在里面?”
朱婉殊:“是。”
国公夫人刚准备推门而入,被殷问酒拦下。
“我一人进去就行,你们回前厅陪陪太子妃。”
国公夫人第一个不同意:“这怎么行。”
殷问酒反问:“怎么不行?”
国公夫人:“我儿与你孤男寡女一室,传出去多难听。再者,姑娘在上京城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
她停顿一下,“不止善举。”
“还有男女关系混乱?”这妇人说话绕出弯弯道道,殷问酒直接帮她补全。
朱婉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母亲,殷姑娘如此心善又有本事的人,母亲万万不该这样说。”
“我与这位殷姑娘说话,你插的什么嘴?”
殷问酒好笑,这国公夫人到底是哪国的女皇下嫁而来?
这么高高在上,连恼怒都不外露的淡然情绪,最是装腔。
“你这宝贝儿子是什么谪仙下凡?”
若不是应了周献,她说话该更难听,给她一个教训了再甩袖子不干。
“我既应了朱婉殊的求,这事在我这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现在看来这国公府里,最大的病根就是你。”
国公夫人有些装不下去,刚欲发作,被朱婉殊的话头压下。
“母亲,殷姑娘的卦十算十准,且并不全应,此番接下儿媳应求已是我诚信等候半月,苦苦求来,还请母亲不要得罪。”
国公夫人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自已儿媳。
又余光横了殷问酒一眼。
心中惦量,甩袖走了。
“姑娘进去吧,我在前厅等你。”
门口最终只剩殷问酒和蓝空桑二人。
她推了推门,锁着的。
几人在门前说的这些,房内的人必然都听了个清楚。
他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下一瞬,短刀如削泥,破开了门栓。
殷问酒推门而入,沈小公爷坐在书桌前,手里正捏着本书。
四目相对,都不开口。
蓝空桑拖了把椅子,关上房门,守在房内。
殷问酒则直接在他书桌对面坐下,开口第一句:“她是高手,附近无人,安心说话。”
殷问酒的名声,沈邺听闻过。
朱婉殊总说,等殷姑娘身体好转,求她来治,他定然能好。
可装病的人,神仙难治。
他装做不懂,“沈某听闻过姑娘的事迹,我身体的情况想必婉殊已与姑娘描述,就不再赘述了,还请姑娘相救。”
殷问酒把玩着腰侧的铃铛,“救,所以告诉我你为何装病?”
沈邺惊讶道:“装病?”
“嗯,我说了,附近无人听墙角,你安心说说。”
沈邺:“殷姑娘怕是有什么误会?好好的一个人,怎会装病呢?”
殷问酒:“好好的一个人不会,所以你不好,是何不好,直说,人事鬼事我都能解。”
她语气很拽,自信的让人极易产生信任。
真能解吗?
这解不了的事,如何解?
沈邺心想,小姑娘爆炸的信心大概要因他受挫了。
第176章 沈邺
沈邺这人皮囊长的确实俊朗。
但太瘦了,毫无精气神的萎靡。
他放下书,轻咳几声后才说:“姑娘既然如此厉害,不能算出吗?”
“难说,人心比鬼怨还难猜。起初朱婉殊来求我,我只以为她女子情深,你狠心辜负而装癫,今日进府,见识了你那位母亲,觉得这事估计也没那么简单。”
殷问酒的直言再次让沈邺略感惊讶。
“我虽对这些官宦人家不太懂,但国公府该是顶尖的一二品?国公府独子,年纪轻轻高中进土的才子,你已是人中龙凤,为什么要把自已过成这样?”
“姑娘为何如此肯定我在装病?”
“因为压根就没有鬼上身这回事。”
沈邺:“……”
“那婉殊她,也知道我在装病吗?”
“……不知道。”
沈邺缓了口气,“我不想误她一生。”
殷问酒不懂:“她已经嫁你为妻,还能不误?”
沈邺:“我装病出家,隐居山林前给她一封和离书,放她回家,她再嫁或就在家做个姑娘总也比在这里要过的快活。”
殷问酒点了点头,“所以你又是为什么呢?”
沈邺迟疑了一瞬,“人各有志罢了。”
殷问酒:“你的志就是逃避?”
沈邺笑了笑,他是书生气的儒雅,听她这么说,也只笑着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回了句,“殷姑娘这样的性子,很好。”
而殷问酒只觉得这人没那么好开口说话。
“先不说你的事,聊聊你父母吧。”
“你母亲我刚见过了,强势的端庄的让人窒息,这国公府里,她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人?”
“……是。”
“这府叫国公府,国公呢?妻管严?”
“祖父世袭传给父亲,他在朝中的威望远不及祖父那时,而母亲,是滨州燕老将军的独女。
虽是庶出,但老将军唯有此女,所以自出生便养在正室名下,认了嫡女。”
沈邺不知自已是出于什么心理在和殷问酒说这些。
但他不排斥。
能卸下一切,不注意言辞的说话,都能让他怀恋。
“所以将军独女嫁来国公府属于下嫁?因为下嫁,所以她高高在上?也因此,国公府这样的大家,还能有独子的情况?”
“是,后几年为避免人们口舌,也抬过妾,但都无所出。”
以国公夫人这样的角色,怎么会让人有所出。
“若是因家庭环境使然,你自小被迫苦读,被她教育管控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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