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他冻伤了双腿,那段时间便只能靠着素舆代步。
她问萧赵君琅:“若我真的瘫痪了,你当如何?”
萧赵君琅说:“那我以后便是你的腿。”
俞裳还在回忆中愣神时,萧赵君琅目光已经从那素舆上挪开。
他语气淡漠:“烧了。”
第5章
俞裳攥紧了手,心尖涩意层层蔓延而上。
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终于尝到其中滋味了。
这时,一个黑衣侍卫快步走进。
“王爷,今日有边疆商队入京,传闻有人在关外见到了俞裳。”
“现如今,京城民众群情激奋,要火烧姜家祠堂。”
俞裳顿时冷汗淋漓。
待她赶回去时,只有秦汐持剑守在祠堂前。
无数人举着火把刀剑,肆意叫嚣。
秦汐被打的头发散落,白衣染血,却仍是咬着牙道:“我公爹戎马一生,苦守边疆几十年。”
“我丈夫诱敌深入,以身殉国。”
“我小叔在没有支援下苦守孤城三月,最终城破身亡。”
“我秦汐只要活着!就决不允许你们扰了他们半分安宁。”
俞裳看着这一幕,眼眶早已赤红,牙关更是几乎咬碎。
又见秦汐目光扫过众人:“至于俞裳……她十五岁上战场与敌军搏命,若不是她,京城早被蛮子铁骑踏破!”
她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质问字字,凄厉绝望。
“如今这满府只余老弱妇孺,你们竟要赶尽杀绝不成!”
人群早已变得寂静一片。
俞裳看着她决然凄惨的模样,蓦地红了眼眶。
有人小声道:“算了,俞裳牌位又不在这里,我们毁了也没意义,走吧!”
不知谁冷笑一声:“如何算?!那五万忠魂的命,你姜氏全族,死不足惜!”
人群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传来:“你们若当真有本事,便上战场将蛮族全部杀尽报仇雪恨,在这里欺辱老弱妇孺算什么本事?”
俞裳抬眸望去,一个眉眼英气的白衣女子站在门口。
她低声喃喃:“南星?”
樊南星是她好友,大理寺卿的女儿。
她带来了不少侍卫,死死护住了姜府众人。
待人群散去,秦汐才倏然倒地:“南星,今日多谢你。”
樊南星赶紧扶起她,转头叫人去请大夫。
等一切安顿好,樊南星才出了将军府。
俞裳看着她怒意冲天的模样,心中莫名不安,连忙跟了上去。
却跟到了晋王府。
樊南星进去的时候,卢清瑶正在与萧赵君琅试喜服。
那一抹红,刺的俞裳眼眶发疼。
樊南星直直上前,面容冰冷:“萧赵君琅,今日姜家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萧赵君琅冷眼睨她:“知道,那又与本王何干?”
俞裳怔怔的看着他,耳畔却响起他曾说过的话。
“俞裳,我欲与你做夫妻,从此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樊南星陡然抬高声音。
“萧赵君琅,俞裳当初为你做了多少,你现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的家人被人欺辱?狼心狗肺不过如此!”
一旁卢清瑶突的出声:“那些事也不是王爷求她做的,再说俞裳……”
“你闭嘴!”樊南星怒瞪着她,“你这贱人不配说话。”
“若不是你,姜岸又怎么会死,他死了你凭什么还可以心安理得活着?”
俞裳看着她,心下某处抽痛起来。
南星喜欢二哥,但知晓二哥心有所属,不曾打扰分毫。
谁曾想,如今却成了那个唯一替将军府出头的人。
对面的卢清瑶霎时白了脸。
萧赵君琅也骤然变色:“樊南星,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王未来的王妃。”
“姜岸会死,是因为他自己无能。”
俞裳望着他,声音发戾:“萧赵君琅!”
可萧赵君琅继续说道:“他死了这么多年,你还如此念念不忘,你若这般缺男人,本王可以为你找几个。”
樊南星也被气得浑身发抖,萧赵君琅却一摆手:“送客。”
樊南星眼眸赤红:“萧赵君琅,你一定会后悔的。”
萧赵君琅转身:“本王做事,从来没后悔过。”
俞裳本想跟着樊南星离开,走出王府不远却又看见正从马车上下来的定远侯府世子,越衡。
蓦地,她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越衡走进王府后,卢清瑶便识趣离开。
萧赵君琅眼神沉沉,看着越衡开口:“什么都别说,陪我喝酒。”
越衡挑眉:“好。”
夜色渐深,两人眼中染上氤氲醉意。
越衡问萧赵君琅:“姜府的事你真的不管?”
萧赵君琅目露讥诮:“我为何要管?”
越衡道:“你明知道在最后一战之前,俞裳就已经失踪,那场仗的结果与她无关。”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俞裳瞬间愣住。
萧赵君琅眉眼骤然染上怒气:“就是因为她临阵脱逃才输。”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说那一战结束之后她便要向陛下请旨,解甲归田。”
俞裳的头突然剧痛起来。
脑海里突然闪出许多零星的记忆。
第6章
记忆里,那一夜,布置完战术后,她回到军帐后,萧赵君琅来找过她。
萧赵君琅问她:“为何要直取蛮人皇庭?若是天下已定,陛下多疑,朝廷纷争绝对会乱。”
俞裳何尝不知,可她身后有大楚子民,如何能为自己的安危,放弃他们的太平?
她只能安慰萧赵君琅:“此战胜,便是盛世,我会上交兵权,陛下不会赶尽杀绝。”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俞裳努力回想,一股刺痛从天灵盖升腾,让她禁不住痛呼出声。
可这时,一个暗卫急速走进。
“王爷,樊南星死了!”
……
樊府内,白幡招摇。
冥纸漫天,纷纷扬扬仿若下起了一场大雪。
俞裳站在其中,只觉冷意从心底蔓延而上,冻的她思绪都凝结起来。
她怔怔站在灵堂门外,眼中只余那口黑色的棺材。
她最好的朋友此刻正冷冰冰躺在那里。
那样真挚热烈,笑意明媚的女子,明明就在昨日晌午,她还如此鲜活地为她奔走。
俞裳踉跄着走向棺前,眼眶却干涩无比。
明明死后的她感觉不到疼,此刻却莫名处处都是疼。
这时,旁边吊唁的宾客低声道:“你们知道这樊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说遇见了意外,溺水而亡吗?”
“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我听闻仵作验身,发现她是中了毒被人欺辱扔河,死的惨啊。”
俞裳瞬间顿住动作,脖颈生硬的抬起,看着那口黑棺。
她想起萧赵君琅的那句话:“你若这般缺男人,本王可以为你找几个。”
恨意如毒蛇丝丝缠绕而上,将她心脏都腐蚀得溃烂。
她慢慢附身,轻轻抚上樊南星惨白的脸。
想到樊南星临死前的绝望,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南星,对不起,对不起……”
可她最后说出的,只能是这句话。
如果当时,自己能跟上她,自己能……没死就好了!
灵堂中幽风拂过,白色烛火晃动。
俞裳只觉得魂魄都快被吹散。
她闭上眼,喑哑至极地自语:“二哥,若你在下面遇见南星,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从樊南星的灵堂出来,俞裳浑浑噩噩地回到将军府。
刚跑到门口,便见秦汐神色焦急地抱着双眸紧闭的姜洛往外冲。
俞裳心脏被一只大手揪紧,下意识道:“洛儿怎么了?”
可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
她只能无措地跟在秦汐身后。
跑到一家医馆前,却见秦汐被人拦住:“我们这里不医治姜家的人。”
秦汐红着眼,声带哀求:“医者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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