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心情淹没了他,他只觉得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片刻,他抬脚走向存放着谢星落骨灰的地方,询问了工作人员后才找到储存室。6
玻璃箱内摆着一个漂亮的白瓷瓶,上面刻着谢星落的名字。
傅经年走近了些才看清楚,那一瞬间只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刚想抬手去触碰骨灰罐,却被柳鹤熵喝住:“你在这干什么!”
傅经年的动作一顿,柳鹤熵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难道我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傅经年收回手:“哥,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柳鹤熵冷着声音:“不需要,我说了小棠不愿意再见你。”
傅经年低声道:“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柳鹤熵语气不善:“夫妻?你这个时候倒是记起来了,之前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呢?”
“我想,你应该不用让我一遍又一遍提醒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儿吧!”
柳鹤熵的话不留情面,字字诛心。
傅经年的手紧握成拳,他没有办法反驳。
他只能恳求柳鹤熵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哥,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鹤熵眉宇间尽是不耐:“给你机会?那谁又能给小棠一个机会,一个健康开心活着的机会。”
傅经年哑言失色,柳鹤熵的目光在白瓷瓶上驻留一瞬后便给傅经年下了最后的通牒。
“不要再来打扰小棠了,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就让人把傅经年带出去,傅经年不死心地挣扎着。
柳鹤熵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谢星落的骨灰罐遮得严严实实。
傅经年眼睁睁地看着门被一点一点关上,彻底隔绝了他和谢星落。
傅经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他连灯都没打开就径直回房了。
回到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记忆迅速回笼,房子里的布局摆设几乎没变。
谢星落是个念旧的人,傅经年深知这一点,所以八年来哪怕谢星落知道那些事情,她也没有提出离婚。
谢星落不仅仅是因为孩子,更是因为她永远对傅经年有一层无法打碎的滤镜。
屋内漆黑一片,傅经年长叹一口气。
他又想起了谢星落,想起谢星落离开前的的那段时间。
第14章
傅经年倒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这个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谢星落的气息了。
从前谢星落总是夜里疼得醒过来,她想要傅经年送她去医院,可傅经年却装睡不闻不问。
第二天谢星落说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地应了两句。
再然后,谢星落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他们甚至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对峙,只是在很平常的一个晴天里,小云说妈妈不见了。
傅经年突然就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在他还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脑海中突然就出现了许多跟谢星落有关的记忆。
结婚后平淡的柴米油盐让傅经年有些乏味,便连同对谢星落的爱一起产生的厌恶和反感,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一开始的变化。
谢星落是个很称职的妻子,一个大小姐甘愿为了他做一个家庭主妇,小到洗衣做饭,大到应酬扶持,她都做得很好。
就是因为谢星落这个贤内助,傅经年的事业才会平步青云,所以即使傅经年对谢星落的爱已经消耗殆尽,他也会装作一个好丈夫。
就在傅经年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辈子相安无事的过下去时,谢星落走了。
傅经年只以为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在作祟,不曾想是因为她身患绝症不想拖累家人。
是他对不起谢星落。3
傅经年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找了好久才找到谢星落的聊天框。
他不停地往上翻着,大多数都是谢星落给傅经年发的,可他回复的次数寥寥无几。
明明都只是一些很平常的关心和叮嘱,傅经年却被狠狠触动。
可是他再也收不到谢星落的消息了。
伤感之际,傅经年误触到一条语音,谢星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阿邺,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你。”
傅经年愣住了一下,谢星落的声音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看着手机屏幕,这条语音他还是没有回复谢星落。
那个时候的谢星落一定在期待收到傅经年的回复吧,可惜一觉醒来还是没有傅经年的消息。
傅经年不敢想象当时的谢星落该有多失望,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他一条条看完了谢星落从前给他发的所有消息。
看到最后傅经年已然是泣不成声。
一夜未眠,傅经年面容憔悴了不少,眼底下一片乌青。
谢星落的葬礼在头条上挂了好几天。
傅经年没有再去公司,只是待在家里黯然神伤。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但傅经年哪儿也不去,就静静地待在他和谢星落的卧室里彻夜买醉,烈酒里还带着点眼泪的苦咸。
这几天里傅经年感觉像是度日如年。
傅经年觉得自己病了。
他在周围的每一处角落都能看见谢星落的影子。
傅经年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回到了高中。
那条种着银杏树的小路,是他和谢星落走过很多遍的路。
傅经年走在路边,想起谢星落从前说,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就像是翩然纷飞的蝴蝶一样美丽。
而现在她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画面了……
思及此,傅经年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
第15章
他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静静地望着远方。
没过多久,傅经年感觉身边有人坐下,偏头看过去,看清后便怔住了。
居然是穿着校服的谢星落!
傅经年看着她没有出声,眼中的眷恋似水温柔缱绻。
谢星落扎着辫子笑得开朗:“阿邺,我听老师说你还没有填模拟志愿,还没有想好吗?”
傅经年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谢星落年轻的面容。
谢星落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经年看着谢星落稚嫩的脸庞,看着她很多年前天真烂漫的样子,不觉红了眼眶:“我不知道……”
谢星落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今天怎么还有点冷呢?”
“阿邺你冷不冷啊?阿邺?阿邺你怎么又在发呆啊。”
傅经年的思绪被谢星落的声音拉了回来:“都说让你多穿点了。”
谢星落不以为然:“这不是有你在吗,我们阿邺当然舍不得让我冻着。”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正要给谢星落披上。
却听见她问:“阿邺,你说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傅经年的手顿住了,谢星落自顾自地说着:“一定会很幸福的,对吧?”6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他抿唇,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再抬起眼时,黑色的大衣掉在长椅上。
他的身旁空无一人。
傅经年离开了,那件大衣被他留在了长椅上。
留给了活在过去的谢星落。
傅经年知道现在迟来的醒悟并不能够改变什么,这是十八岁的傅经年给他自己的惩罚。
十八岁是傅经年最爱谢星落的时候。
那年燥热的夏夜,暖黄色的路灯下谢星落脸色绯红。
傅经年站在她身边赶走烦人的飞虫,她忽然拉过他的手将两人中间的距离缩小了些。
他始料未及,一瞬便红了脸,慌乱地别开眼:“你、你要干什么?”
谢星落抬眼看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邺,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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