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上次在湖边,席宴溪推我,是你救了我……阿嚏!”虞清颜眼巴巴的看着他怀中舒服地打呼的三花猫,十分眼馋。她清了清嗓子:“我真的只是想谢谢你……”
“不需要。”席云淮冷硬打断她。
“举手之劳。”
虞清颜有些无奈,“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是捡回了一条命——我身子弱,若真的落了水着了凉,后果很严重。”
她又瞄了眼三花。
“我带了些糕点跟伤药,还有一条红烧的鲈鱼……我以为你想吃鱼。狸奴是不是不能吃咸的呀?我一会儿让侍女回去取一条生的来……”
席云淮还是拒绝:“不用。”
他长腿一迈,推开了院门,“你可以出去了。”
虞清颜:“……”
“那,你需要银子吗?或者宅子?良田?还是别的什么?”虞清颜不死心地扒着门框,“那,那让我摸一下花花行不行呀?就一下……欸?阴竹你别扒拉我……阿嚏!”
带来的那些东西被晴蕊放在了席云淮的院子里,虞清颜则被云裳扛走了。
声音渐渐远去,小破院恢复了寂静。
席云淮若有所思。
“喵……”花花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席云淮从食盒跟糕点上收回视线,低头看它,“喜欢她?”
“喵。”花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席云淮皱了皱眉,“不许去。”
*
席宴江一夜未归。
从娇软外室的家里回来后,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来找虞清颜。
“阿嚏……他味儿太大,熏得迷眼睛……阿嚏!”虞清颜喷嚏打个不停,窝在被窝里没什么精神,“不见。”
席家想见的只有席云淮。
可是席云淮却不想见她,也什么都不肯要。后来阴竹又送去了新的鱼过去给花花吃,席云淮虽然勉强接受了鱼,但却也让阴竹转告她,他们两清了。
……她的命这么不值钱么?
虞清颜郁闷极了。
恩人不喜欢她,她总不能还硬要凑上去膈应人吧?
可是报恩这种事,她又没什么经验。问晴蕊她们,也只得到一个收入后院的结果。
生活不易,颜颜叹气。
她求助外援,给六皇子写信:【假如你有个救命恩人,不喜欢你不接受你的报恩,你会怎么做?】
从小她就跟六皇子关系最好,年龄相仿又臭味相投,一起上房揭瓦,一起受罚。六皇子挨揍她假哭求情,她被罚六皇子帮她抄作业。
榕城在京都隔壁,第二天晚上虞清颜就收到了她六哥的回信。
【怎么的?发生什么事了?谁救你命了?男的女的?好不好看……】
看得出来六皇子挺激动,刨根问底了一整张纸。
最后是加粗的五个大字——【以身相许啊!】
虞清颜:“……”
她面无表情地将信丢一边。
她怎么忘了,这厮最是喜欢八卦还不靠谱。指望他能提出什么有用建议,还不如去问花花。
唉,花花……
虞清颜遗憾。
有什么比猫奴得了猫毛过敏的还要痛苦的事吗!
虞清颜身子不适,席宴江表示理解。之后的几日隔三差五就来表示关怀,还带来各种哄单纯小姑娘的便宜又花哨的小玩意儿,得知虞清颜还是不能出门,方才遗憾离去。
但他不知道,“养病”的严清清此刻并不在清风苑里。
鼻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两日就彻底好全了。
虞清颜好说歹说,威逼利诱,拍着小胸脯证明自己倍儿健康,才勉强被允许偷偷出府。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墨条,宣纸……”虞清颜在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铺前停下。
这些日子她没敢去骚扰席云淮,但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免得被那些小厮再欺负。然后暗卫发现他过得虽然很清贫,但读书非常刻苦。
虞清颜就打算送他些学习用具。
国师总跟她说,要多做好事,世间一切都有因果。
按照国师的说法,承了恩不还沾因果。按照虞清颜自己……欠别人的总感觉不踏实。
……总得让她做点什么吧!
正挑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严小姐。”
虞清颜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随着那人的靠近,熏香味逐渐浓郁了起来。
席宴江含笑看着她,“严小姐身子大好了?今晨在下去看你,丫鬟说你还在养病。”
虞清颜微微弯腰仔细挑选,露出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那张苍白的清丽容颜上。
美人漂亮羸弱,惹人怜爱。
席宴江勾了勾唇,忽然凑近。
“严小姐莫不是在躲我?”
……知道还非要往前凑!
虞清颜掩鼻退后几步,好不容易好了的鼻子隐隐又要有痒的趋势。
“席大公子。”阴竹及时拦住了席宴江,面无表情道:“我家小姐同公子还没那么熟。”
才认识几天,非要整尬的。
其实席宴江这一套对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小姑娘施展,怕是没几个能撑得住。他是榕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样貌周正俊朗,温柔注视的时候眼中写满了宠溺。
但可惜虞清颜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她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席宴江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盯着阴竹,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他没有理阴竹,无奈叹息:“严伯父让我们培养感情,你躲着我,以后成婚了可怎么办。”
“……”虞清颜磨了磨后槽牙,提醒:“席大公子,我们并未订亲。”
别来尬的了!
这又想骗财骗婚骗她命,然后又要来恶心她……
虞清颜有点想找国师问问,她上辈子是不是欠席家什么啊?
拳头硬了。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席宴江笑了声,“严小姐难道还想嫁我那庶出的弟弟?”
他根本不信,没有放在心上。
“莫非是上次踏青回程时在下中途离开、没有将严小姐送回府,严小姐生气了?”席宴江略一思忱,恍然明悟。
原来是使小性子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歉,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我的错。那日是一个远房亲戚生了急病,那亲戚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在这边,我不得不赶过去看看……把你丢在半路,真的很抱歉。”
席宴江在阴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靠近,接过虞清颜手中拿着的沉重的一盒子墨条。
“我来拿吧……买这么多墨做什么。你用不了这么多,太浪费了。”
“想画画了?若是想学画,可以来找我,我教你。”
靠近的人形香囊让虞清颜打了个喷嚏。
然后席宴江的后背就骤然袭来一股大力,被推了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马趴。
他恼怒回头。
那丫鬟是怎么回事?
怎么如此没规矩!
等以后严清清进了门,他一定将那丫鬟立即发卖了!
可是他满腹火气地回头,却发现推他的并不是虞清颜的丫鬟,而是一个身长玉立,用折扇半遮面的桃花眼贵公子。
虞清颜一愣,杏眸微亮。
六哥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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