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别怕。”
托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软绵绵地晕在傅北陵怀里。
傅北陵面露急色,立刻抱起她离开。
众人见热闹没了,纷纷散去,唯独姜凝烟僵在原地。
她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上前,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团绒抱进怀里。
她不知道一只小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她素白的衣衫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团绒别怕,我带你回家……”
姜凝烟的声音像是从剧痛中迸发而出的,沙哑至极。
团绒的血和她的眼泪,铺满了回将军府的路。
姜凝烟将它葬在后院的菩提树下。
这棵菩提树是傅北陵和她亲手所种,想不到成了埋葬团绒之地。
姜凝烟跪在树下,为团绒一遍遍念着往生咒。
可念着念着,她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她伏在那小小的土包上,大颗的泪水落尽泥里。
秋风萧瑟,吹落了一地的菩提叶。
天都黑了,姜凝烟还跪在菩提树下,任谁来劝都不肯起来。
直到傅北陵回来,他二话不说就把已经满身寒气的人抱进屋里。
他强硬地扯过被褥将人裹了个严实,教训的语气带着心疼:“这么凉的天,你跪在哪儿做什么?身子不想要了!?”
姜凝烟通红的双眼灰暗如尘:“团绒,被你杀了。”
闻言,傅北陵愣住了。
随即想起今天自己杀的那只要咬托娅的狗。
他脸色一僵,懊悔和亏欠映入眼眸:“我没有认出来那是团绒……”
说着,他握住姜凝烟冰凉的手,半哄半劝:“我再送你一只好不好?你别生气。”
男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无数根针,深深刺入姜凝烟的心。
多年来的失望、怨恨和委屈如潮汹涌。
她恨恨推开傅北陵:“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傅北陵看着姜凝烟眼中少有的决绝,心头升起丝从没有过的慌乱。
但他没有在意,只当她耍了小性。
可姜凝烟几次三番躲着他的触碰,傅北陵有些恼了。
“姜凝烟,你闹也要有个限度,不过是个畜生,至于给我这样摆脸色看吗?”
“况且,你身为将军夫人,连个畜生的看不住,险些让它在外边伤了人,你要旁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将军府?”
姜凝烟眸色一颤,面前横眉冷对的男人恍惚中成了身穿喜服的少年。
他那时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凝烟,世俗有很多束缚,但你放心,只要又我在,你不用担心流言蜚语和世俗礼教,我会永远保护你,你只要负责开心快乐。”
往事不可追,姜凝烟也只能哀戚一笑:“你之前还说过,团绒只会咬伤害我的人……”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没意义,便转了话锋。
“我在佛门长大,可能永远做不好这个将军夫人,不如我们和离,你做你的大将军,我回去做我的尼姑。”
闻言,傅北陵心头一跳。
看着她古井无波的双眼,怒火‘噌’地冲上了他的大脑。
下一瞬,傅北陵突然将姜凝烟压在身下,咬牙切齿:“是我宠你宠得太过,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你说你礼佛休沐,不让我碰你,我爱你、尊重你,可以听你的。”
“但你心里得清楚,你是我傅北陵的妻子,不是庵里的尼姑!”
姜凝烟的抗拒被轻易化解,双手被扣住,禁锢在头顶。
床帏晃荡,烛火摇曳,反抗声在撞击中支离破碎。
姜凝烟只能被动承受着,唇瓣在忍耐下咬得鲜血淋漓。
唇边的血,眼角的泪一齐落下。
一室旖旎归于平静,傅北陵也清醒过来。
他看着姜凝烟嘴角的血,心骤然一紧,下意识要去帮她擦掉。
可姜凝烟像是躲洪水猛兽似的瑟缩了一下。
后悔压着傅北陵的呼吸:“凝烟,对不起……”
他走了。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落荒而逃。
屋外不知几时下起的雨。
姜凝烟咽下满腹的屈辱,忍痛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踉跄走到菩提树下,跪了下去。
姜凝烟双手合十,任由冰冷的雨水将自己淋个透彻。
愿这场雨,能洗净她身上的污秽。
让她干干净净离开这里的一切。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yuemucn.com/gaoxiao/5631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