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月从发型到着装都精致修缮过,一改上次见面时颓废憔悴的样子。
剪裁合适的长裙衬出了她的窈窕身形,脚下那双是意大利手工设计的高跟鞋。
她的脸色苍白不已,配合这张曾经令叶万霖深深眷恋的脸——
就像是在国外的名流舞会上,向他款款地伸出手邀舞的西方公主一般。
叶万霖却记得,自从入伍后,李溪月那号称晒也晒不黑的皮肤可是深了两个色号的。
但即使是上学的时候,李溪月再白也是看起来健康的肤色。
而非现在这副……如同腐尸一般美得让人恐惧的样子。
叶万霖胸口起伏着,压下心中带着怒火的质问,却还是没有忍住,向着李溪月伸出手——
李溪月的眼睛亮了起来。
——“啪”!清脆的巴掌声,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她的幻想。
只是,叶万霖伸出去的那只手,却是怎么也收不回了。
李溪月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红痕,她却抓着叶万霖的手,按在脸颊边,笑容温和:“万霖……”
“我好想你。”
补充在后面的这句话,却是带着哽咽的。
叶万霖冷眼看着她,只感觉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令人作呕。
那些她与王新涛亲密无间时,他独自熬过的一个个夜晚;
那些在她失约时,他按压着手臂上的烫伤,却只能空等的一桌桌饭菜;
那捧已经枯萎的野鲜花;
那瓶被误解的药盒;
那些拨出去却无人接听的电话……
那个枯坐的生日夜晚。
叶万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让李溪月认为这样一捧花就能抵消他的痛苦。
还是这样一捧,她无数次赠送给另一个男人的红玫瑰。
玫瑰很好,但李溪月手上的玫瑰只会让他恶心。
这不能带给他什么美好的回忆,却被李溪月认为可以拿来道歉。
仿佛这个名叫李溪月的人天生就享有能够随时划开叶万霖的心脏,然后堂而皇之住进去的特权一样。
这份特权是我给她的吗?叶万霖想。
是他自己将名为爱的刀柄送到李溪月手上……
以至让她产生了,他永远都温顺驯服地跟在她身边的错觉的吗?
李溪月依旧将那捧失约的血红色玫瑰举在他的面前。
叶万霖失神了一瞬,下一刻,花束就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那些糜艳的花瓣沾染了污泥,从根茎上断开的花骨朵滚进了下水沟,再也不见天日。
就像是一颗已经发臭了的真心,得不到除了厌弃以外的一点东西。
叶万霖再一次推开了她,目光平静:“你想把琴姐怎么样?”
“……万霖,”李溪月的目光从地上的花束上抽离,看着他,似乎连声带都在颤抖:“我不会伤害她……”
她做了个手势,压制着琴姐的那群人立刻松开了。
琴姐揉着手腕似乎想要往这边过来,却被身前的一个个人拦住。
“我抓她也只是想问你在哪里而已,没想到你就在这里。”李溪月继续说着,她不再上前,任由叶万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我没有想要对她做什么,相信我万霖……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了。”
“呵,”叶万霖声音带着讽刺,“我也很难想到能有什么事会比从十楼跳下去痛苦呢。”
李溪月如他所愿地僵住了:“万霖,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叶万霖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他想听的话。
毫无预兆地,李溪月看着他,一滴眼泪滑下了脸颊。
叶万霖挑眉,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李溪月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倒是平静了很多,“你不是想重新回去唱歌吗?”
“我会帮你的,万霖。”
“我可以给你别人都给不了的东西,无条件的。”她像是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要还能看到你……”
“这可算不上‘无条件’。”叶万霖打量着她,像是评估什么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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