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打开门,门内的烛火如一条笔直的线映亮了雪地里昏迷不醒的身躯。
飘飞的雪花几乎要将他掩埋,薛道衡的脸色比雪色更加透明苍白。
“圣女,这……”虞一瞥了眼昏倒在雪地里的身影。
虞长宁拢了拢身上的雪氅,淡淡道:“把他抬去偏房,别让他死在这里就行。”
“是。”虞一领命,随即一手扛起薛道衡,便往偏房而去。
护佑在侧的十一不解道:“圣女,何必管他的死活,您可千万别对这种小伎俩心软。”
虞长宁笑了笑:“他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无所谓,只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我这里。”
十一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拦着他跪到我门前,不就是希望看他吃点苦头吗?”虞长宁侧首回望着身后半步之远的十一,无奈笑道。
心思被戳破,十一低头避开了虞长宁的目光,低声道:“既然是有愧于圣女,这都是他合该承受的。”
虞长宁不可否置。
十一提醒道:“还有五日便是比蛊大赛了,圣女,莫要被此等人烦乱了心神。”
“放心吧,不会的。”虞长宁淡淡道。
他早已不值得她再乱了心神。
一阵寒风凛凛,虞长宁紧了紧身上的雪氅,又想起谢清玄身上的寒毒,每每冬日,总会难熬一些。
便问:“师父那边的炭火可都添上了?”
“圣女放心,按您的吩咐,大祭司那边是最先拿到银丝炭的。”
虞长宁这才点了点头,稍稍放下心来。
天色已晚,她不好再去打扰谢清玄休息,便转身进了屋。
另一边。
冷月清辉,寒风簌簌。
冬夜的寒意格外深重,谢清玄近日来精神格外疲乏,一应琐事几乎都交由长老定夺处理。
好在每日的药浴,让他体内无比煎熬的寒毒之症延缓了发作。
他立在窗棂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从窗隙间映进来的月色,一阵寒风凛冽刮过,带来一声异样的响动。
大祭司住处,除了圣女,无人可以擅入。
谢清玄立刻警觉起来,走过几步,想要关上被风吹开的门。
就在他低头关门时,一阵劲风扫过,来人还未碰到他,谢清玄墨眸一凝,便转腕扣住了对方的手。
那人尚未挣扎,便猛然栽倒在地,伸出带血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喃喃出声:“清玄……”
谢清玄动作一顿,才发现那人竟是阮南珠。
身上血迹斑斑的伤口似乎是为捕捉蛊虫而受的伤。
待为她清理好身上的创伤,旁边的水盆已化为一片血红。
谢清玄坐在塌边,将疗伤的药瓶放在一旁。
原本处在昏迷中的阮南珠却忽然一动,抬手紧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害怕一般。
谢清玄顿时眉心紧皱,他很少愿意与人接触,也很少被人这么直接地抓住手腕,他面色冷淡下来,抽回了手。
原本就在假寐的阮南珠手心一空,怔然一会,一瞬不移地看着谢清玄。
语气中带着一点惋惜:“大祭司,若五日后比蛊大赛是我胜出,你会收我为徒吗?”
谢清玄淡淡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我此生只会有虞长宁一个弟子。”
翌日,东方欲晓时。
刺骨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窗外,摇曳的烛火是这冰冷的空间里唯一的温暖。
薛道衡刚才僵硬刺骨中缓过神,缓缓睁开双眸,便看到虞长宁推门而入。
“……长宁?”他声音低哑颤抖。
眼中的欣喜之色还来不及化开,就被虞长宁冰冷的神色冻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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