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惑打着灯，背对着湖面站在草地上。
他安静地垂眸，听着身后的响动，莫名有些紧张。
“你怎么不说话呀，”路汀梨站在湖水里，看着那人挺直的背开口打破安静，“我们聊聊天呗。”
严惑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因为我听季嘉木说，你之前是坐实验室的。”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
眼前人，是山上雪、云间月、水中花。
亦是他梦中人。
“我知道你做出的一些成果，很厉害。”他真心地夸奖道。
也许是星空太亮，晚风太轻，令路汀梨的心里感到很放松，也让她难得的坦诚。
“其实我一直想来的。”
“我妈妈，就曾经无数次同我提及过这个理想，她讲起她的同学朋友时，语气中都是敬佩，只是因为她为了我和爸爸放弃了。”
路汀梨往身上浇着水，有些出神地说：“我也曾经放弃了，也一度将这个理想掩埋。”
严惑静静地听着，突然冲动地说：“因为你喜欢的人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连忙找补：“抱歉，我......”
“没事，”路汀梨愣了一下，但并没生气，甚至弯了弯唇，“也没说错，确实是这样。”
“是季嘉木告诉你的吗？对，我之前结婚了，离婚后才来的这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秦则了。
陡然提及，发现内心竟是无比的平静。
既没有悸动，也没有悲伤，不过不可避免地有一丝怅惘。
严惑的声音很清润：“你们，为什么离婚？”
“因为他不喜欢我。”
怔住，严惑皱了皱眉，下意识要转身，又猛地意识到什么仓忙回正：“啊抱歉抱歉......”
“噗，”路汀梨没忍住笑出了一声，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有点呆呆的，“我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不用这么小心。”
耳根有些热，严惑不自在地揪了揪耳垂。
默了两秒，他又重新提起：“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身后传来湖水拨动的声音，脚步声缓缓靠近。
路汀梨头上搭着毛巾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水珠。
“我们结婚原因有点复杂。”路汀梨擦着头发解释道，“总之并不是两情相悦，他有另外喜欢的人。”
严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路汀梨颈侧的一颗水珠上，顶着那颗水珠顺着皮肤缓缓滑落到锁骨。
“但是，你是喜欢他的不是吗？难过吗？”
路汀梨垂眸似乎想了一会儿，笑了笑：“喜不喜欢，也没那么重要，而且总会过去的。”
她将毛巾挂在脖子上，仰起头，眼睛有些亮：“哇，今天的星星好多啊。好漂亮。”
严惑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看着路汀梨仰着的侧脸，低低地应了一声。
肩膀上忽然有一股重量，路汀梨转过头，愣愣地按住披在身上的衬衣。
严惑穿着短袖，露出的手臂线条结实漂亮。
“晚上会冷，身上还滴水，你穿着吧。”他解释道。
“哦，好。”路汀梨好像也突然变呆了，顿顿地说。
衬衫很大，穿在身上袖子衣长都多出很大一截。
依稀能闻到属于严惑身上的气味。
两个人很安静地往住处走去。
站在房门口，两个人隔着距离对视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缓缓流淌。
“晚安。”
他们不约而同地说道。
秦氏集团顶楼。
“阿则！枝枝早产了要生了呀！你快点过来！”
许妍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道。
秦则愣了一下，猛地坐起：“我知道了妈，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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