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心口。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脚下的长剑也发出嗡鸣。
像是在提醒他此刻的心神不宁。
百里奚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在意，只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悦。
刚到仙君殿，正要进门时，他突然听到了凌雪玉的惊呼。
“一千亿极品灵石，外加三十条上品灵脉？！父亲，你昏头了不成？！”
九耀神君无奈叹息。
“为父这也是迫于无奈，与鬼族的约定不可违背，否则，为父就是破坏两族和谐的罪人！”
“乖女儿，这也是无奈之举，素来传闻，鬼族那个太子，以凌虐妖族为乐，你要是嫁过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为父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能让你横遭磨难！”
凌雪玉咬了咬牙，半晌，才无奈开口：“谁要嫁给一个残废，嫁过去还不得让人贬低死！”
想到了什么般，她洋洋得意。
“不过没关系，如今，那位名誉三界的剑圣大人看上了我，等以后我和他成亲，区区一千亿极品灵石，又算得上什么！”
透过门缝，看着凌雪玉一脸激动和向往，百里奚心中升起喜悦的同时，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本该高兴的时候，他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更重了，似乎真的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在悄然离他远去。
“现在也好，凌雪凝嫁给了鬼族那个太子，爹爹身为缓解两族关系的大功臣，仙尊大人出关后，定会好好赏赐于您......”
砰！
“什么人？！”
殿外传来的动静让九耀神君立刻警惕。
可当他挥袖打开殿门，看到的，却是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百里奚时，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百里哥哥！”
凌雪玉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来了啊？”
百里奚目光呆滞，许久，才点了点头。
“嗯。”
他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宝剑，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
看着凌雪玉眉眼中的笑意，他忍不住开口。
“你姐姐她......嫁给了鬼族太子？”
“对啊！”
凌雪玉点头，可很快，她就注意到，眼前男人的神色有些不对，赶忙添油加醋。
“你还不知道吧，姐姐用父亲当年和鬼族的承诺做威胁，问父亲勒索了一千亿极品灵石，还有三十条上品灵脉呢。”
“拿到灵石，她第一时间就离开仙界了，是爹爹特意将你调来，今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护卫啦！”
百里奚压根儿没听到她后半段在说什么。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凌雪凝嫁人了。
嫁给了那个当年风头无两，甚至远超他这个剑圣的男人，阴无双。
尽管如今阴无双已是废人一个，但不可否认，此人是他的劲敌。
他忽然想到，方才离开前，凌雪凝叫住他，说的那两个字。
再见。
原来，她竟然是在跟自己道别么？
不知为何，百里奚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当年第一次见到凌雪凝的场景。
那年仙魔大战，眼看着那个身穿青衣的姑娘即将被魔物残忍杀害，他冲上前，一剑穿心。
英雄救美，后者以身相许，多么美好的桥段。
可没想到，他救下的，并非是他心仪的二小姐凌雪玉。
而是大小姐凌雪凝。
那日，在漫天腥风血雨中，身穿青衣的凌雪凝，哭着扑进他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看到凌雪凝哭的那么伤心。
事后，他本想离开。
可转念一想，这似乎是一个很好接近凌雪玉的理由。
于是，他以剑侍的身份，陪在了凌雪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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