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礼点头。
“我是一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叫方不为，”方老师笑得很慈祥，“这节是语文课，你拿出语文书。”
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温柔的老方让李小雅有种不真实感。
总感觉他憋着什么坏。
教室里很安静。
一班的学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谢以礼，好似都等他后续的动作。
谢以礼顶着众人热切的眼神，从桌肚拿出崭新的语文书，说道:“好了。”
“好了是吧？”
方不为试图压下险些飞到太阳穴的嘴角。
他轻咳两声，道:“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吧？现在我们开始抽背！”
李小雅:老六！
老方这就不是人能干的事儿！
“不是说不抽背了吗！？”一个大冤种边说，边不动声色的翻开书。
另一个学生低头，跟着附和:“就是啊，方老师怎么说话不算话。”
“就是就是，”李小雅得了黎珈提醒，抓紧背了几分钟，现在倒是不着急。
方不为无辜的说:“我说的难道不是暂时不抽背吗？”
一班同学:“……”
好样的老方！
玩文字游戏是吧！
唯二稳稳坐在位置上的，可能只有新来的转校生，以及黎珈。
噢，还有背了一半的李小雅。
老方没打算严抓，随意点了几个人就结束了。
课后，李小雅转身跟黎珈吐槽，“老方太坏了，专门欺骗我们这些单纯善良的好学生。”
黎珈没回。
黎珈的同桌郑瑞宇是个混不吝，他抖着腿，瞥了李小雅一眼:“老方看你比较傻呗，所以专门骗你。”
“……”
李小雅懒得理他。
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黎珈解题:“你再刷几天，这本练习题就被你刷完了。”
“嗯。”
“停下你罪恶的手，”李小雅说，“课间十分钟不是拿来休息的吗？”
“嗯。”
黎珈停下笔，看向窗外，打算放松一下眼睛。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道清凌凌的男声从边上传来。
“黎珈同学，你好。”
黎珈回头，一看，是新来的转校生。
少年的面容有点眼熟。
“你认识我？”黎珈疑惑。
黎珈记得，她没告诉过他，自己叫什么。
李小雅好奇:“你今天是第一次来附中吗？你怎么知道她叫黎珈的？”
“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黎珈说。
少年鸦羽般的睫毛一眨一眨，解释道，“我是第一次来附中。”
“我在学校成绩公告栏上看到过黎珈的名字，”谢以礼笑了笑，“她排在顶端。”
“年级段的优秀学生榜上，也有她。”
“贴着照片，还有名字。”
李小雅了然。
黎珈倒是没说什么。
“老方不是说你成绩不错嘛？”李小雅眨巴着眼，好奇的问谢以礼，“你的成绩跟黎珈比怎么样？”
谢以礼抿了抿唇:“一般。”
谢以礼看上去似乎不是特别想谈成绩的事儿，李小雅点点头，自觉脑补，不再问谢以礼关于成绩的话题。
黎珈瞧她这么单纯，勾了勾唇。
一中转过来且被方老师夸，他能是什么差学生。
“你是不是很崇拜黎珈啊？”李小雅双手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说，“不然怎么不记得其他人，就记住了黎珈。”
谢以礼:“嗯。”
得了谢以礼确切肯定的李小雅眨了眨眼:“其他人你一个都不记得啊？”
“嗯。”
李小雅:……
错付了。
亏她写的励志语就在黎珈旁边。
郑瑞宇转笔的手没停，嗤笑一声:“一般……真不知道你这种成绩一般的人是怎么进的一班。”
“靠走后门吗？”
坐在一边的李小雅听他这么说，也是一愣。
刚想辩驳什么，就见黎珈皱着眉，冷然道:“你最好适可而止。”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怎么？学委这么护着这个新来的？”郑瑞宇不知死活的挑眉。
他在学校贴吧上刷到过黎珈揍人的光辉事迹，不到特殊情况，他不会真正激怒黎珈。
眼下只是不清楚这个新来的转校生有几分实力能转到一班，这才不爽的挑衅几句。
黎珈那双狭长的眸一眨不眨，静静的，好像深处暗藏着危险的漩涡。
郑瑞宇撇撇嘴，识相的小声道:“谁会闲的没事找他麻烦啊。”
谢以礼一怔，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黎珈也没有再开口。
等到放学，李小雅收拾好书包，转身问了一句:“黎珈，你今天还在学校吃啊？”
“要不要去我家吃？我妈做饭老好吃了。”
一向在学校食堂解决晚饭的黎珈低着头，继续刷题:“不用。”
“好吧。”李小雅没强求。
她背着书包笑着冲黎珈挥挥手，“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啦。”
“嗯。”
附中大部分学生是走读生，只有小部分，是离家比较远，向班主任申请住宿的住校生。
李小雅的家离学校近，她没申请住校。
黎珈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她只申请晚自习留下学习，学校批准了，因此她没有离开。
走读生回家了，住校生都去食堂吃饭。
教室稀稀疏疏的，没几个人。
谢以礼是新来的，这次正好轮到他们组值日，等他倒完垃圾回来，发现教室就剩黎珈一人。
“黎珈同学，放学了，你不走吗？”
“嗯。”黎珈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上面印着一串红色的字母。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
仿佛一颗心都在题上。
那节皓白的手不断移动，感受到炙热不定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黎珈翻练习册的手一顿，“……有事？”
“黎珈同学。”
黎珈:“？”
谢以礼坐到黎珈前方的座位。
那是黎珈前桌，李小雅的位置。
沉思片刻。
谢以礼抿了抿唇，道:“你看上去有点眼熟。”
黎珈掀起眼皮，平和的目光落在谢以礼身上，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少年语调轻松，听上去很是从容。
黎珈想，如果不是她真的帮过他，如果不是看见他局促不安到不停摩挲衣角的手指，她可能会叫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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