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个消息,便是连晏危的人都不知晓。
从南风馆出来,晏危对着暗处的麒麟卫道:“查清楚这几人与李枝杳的关系。”
翌日一早,别院中。
一夜未眠的晏危看着面前的麒麟卫,声音有些喑哑:“查到了?”
麒麟卫沉声回复:“查到了,那几人都是被九公主养在南风馆的暗探。”
晏危顿了顿,一摆手。
那麒麟卫又消失不见。
晏危深沉的眼眸里溢出许多无法辨别的情绪。
良久,他蓦地发出疯狂的大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自嘲和愤怒。
生性放荡?不尊礼法?为人恶毒?不配当一个母亲?
他曾经指责李枝杳的罪名,如今一条条响亮地打在他脸上。
明明失去景儿最难过的是李枝杳,他却还护住凶手那般对她。
过了不久,又有人来报。
“世子,盛云瑶院中的人已经招了,那两个出现在九公主院中的诅咒娃娃,还有九公主身边的大太监赵英之死,皆是盛云瑶所为。”
晏危怒极,反倒奇异般地平静下来。
“好!好一个冰清玉洁,菩萨心肠盛云瑶!”
他眸色猩红,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晏危回到晏家时,李枝杳不知去了哪里。
他走进书房,那和离书还大咧咧摊在桌上,仿佛是故意放在哪里,就等着他。
晏危拿过那和离书细细看着,李枝杳的字很漂亮。
她一向聪颖,从小就学什么都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是李氏最优秀的公主,十四岁便风华绝代,名满天下。
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嫁入了晏家,然后,变成整个京城的笑话,人人唤她疯子。
与他成婚那天,便是李枝杳疯了的开始。
晏危手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他手上的和离书。
晏危抬眸看去,只见晏夫人神色惊喜。
“原来我儿子已经写好了和离书,我就说,你这样一个贱妇怎配为我晏家妇。”
晏危蹙眉,却忆起自己现在还是李枝杳的身体,只好强压下火气,冷冰冰地道:“这和离书还未签字。”
晏夫人神色高傲:“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将世子找来……”
话音落下,一道略带凉意的声音响起。
李枝杳出现在门边,嘴角带笑:“母亲不必费心,我这就签字。”
======第19章======
晏夫人拿着那和离书,喜气洋洋:“阿危,你总算来了。”
“我还说昨夜你在瑶儿院中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作甚,想必已经达到目的才会写下这和离书,快签了字便将瑶儿放出来。”
李枝杳似笑非笑瞥一眼脸色难看的晏危,笑道:“母亲神机妙算!”
她走到桌边:“母亲将和离书放下,有您作证,我这就签字。”
晏危看着她的笑,眉心狠狠一跳,忍不住阻止道:“不可。”
年少青梅时,他曾带着李枝杳模仿过自己的字迹。
他相信李枝杳能将那字写得他都分辨不出来。
今日晏夫人带着这么多人在场,这字一签,日后他便是无可辩驳。
晏夫人沉下脸,厉声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晏危却看也不看她,将那和离书夺过撕碎,漫天纸屑飘飘扬扬落下。
晏夫人气急败坏,举起手狠狠一耳光扬到他脸上。
晏危脸偏过去,娇嫩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清晰掌印。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戾气强压下去。
李枝杳亦是心疼的微微抽气。
那可是她艳绝天下,引以为傲的容颜,这老毒妇真敢下手。
但她还是大局为重地压下火,劝道:“母亲莫气坏了身体,不过是和离书而已,她撕了我再写就是。”
晏危转头看她,一双眼红得有些吓人。
李枝杳心中叹了口气,见好就收。
将晏夫人劝出去后,李枝杳关了门转身,故作叹息:“你说你为何非要跟你母亲作对,没得带累我。”
说着,她抬手心疼地抚上自己的脸。
晏危一把抓住那手,眼眸又冷又沉:“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
李枝杳抽回手,眼中寒意凌然更甚:“这不是我与你谈好的三个条件?反悔了?”
晏危闭上眼,将那翻江倒海的情绪强抑下去后又睁开,他尽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
“我说了,待换回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李枝杳眼眸闪了闪,勾唇笑了。
“放心,今早你不在时,暗卫传来消息,那位澜沧山真人,不日便会到京城。”
晏危长长吐出一口气:“很好。”
只要换回来,他可以将一切重新掌控在手里,包括李枝杳。
他讨厌现在这种感觉。
李枝杳看了眼满地纸屑,略带遗憾。
“又得重新写一份,可惜了,我的第一封和离书,我还十分用心琢磨了辞藻……”
晏危刚压低的火瞬时又被挑起。
他低吼:“李枝杳!”
李枝杳仔细凝视他神色半晌,却是笑起来。
她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她眼珠一转:“晏危,你不会因为被好表妹伤了心,终于发现我的好,舍不得我了吧?”
晏危直直盯着她,好半晌才艰涩地开口:“我与盛云瑶,一直都只是兄妹之情,从未有过其他。”
当然,现在就连兄妹之情也不剩下了。
李枝杳一愣,笑容变淡:“与我何干?我现在只关心换回来之后,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晏危有种快要失去什么似的心慌,他紧紧握住李枝杳的手。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但李枝杳,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高傲的晏世子此生第一次低下头颅,带了些恳切的语气。
无他,李枝杳想要离开他的心太过强烈。
李枝杳顿了片刻,抬手勾住晏危脖颈,如原来一般亲昵的姿态。
她附在晏危耳边道:“好啊,除非,你先杀了盛云瑶。”
======第20章======
晏危眼眸一凝,墨色晕开。
半晌后,他郑重而又轻声地道:“好,给我时间。”
李枝杳笑意扩大:“那我等你。”
松开手转身的瞬间,李枝杳立时笑意散去。
同样的错,犯一次叫天真,两次便是愚蠢。
她与晏危,就如两人的家族,这辈子都注定为敌。
身后,晏危攥紧了手。
他知道李枝杳在骗他,可他……不敢拆穿。
待换回来,待他继承晏家家主之位将一切掌握在手,等到解决了盛云瑶。
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晏危只能一遍又一遍这样告诉自己。
三日后,澜沧山真人到京城,暂居京郊小天山的道观。
出城的路上,李枝杳和盛云瑶却先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寂静的半道上,两人的马车被人拦住。
李枝杳刚一踏出马车,凉意袭来。
下一瞬,她被一柄纯白无瑕的刀指在了咽喉。
一道冷漠声音传来:“晏危,将九公主交给我。”
对面,李泽卿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一张俊美至极的脸上尽是冰冷杀意。
李枝杳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却是涌上涩意。
她张了张口,想喊一声哥,却又硬生生止住。
身后,晏危掀开车帘,看见这场景,神色骤变。
李泽卿看见顶着李枝杳脸的晏危,寒冰一般的眼眸倏地融化。
他神色愧疚地哑声道:“对不起,枝杳,我来晚了。”
晏危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他冷冷道:“把刀拿开。”
李泽卿看看晏危,又看看李枝杳,眼底闪过一抹痛意。
但他手却是固执地没动。
李枝杳面对这诡异场景,心内又暖,又觉得好笑。
她只能道:“南陵王,你先将刀拿开,我们有话好说。”
看着“李枝杳”越发冰冷的神色,李泽卿露出一抹苦笑。
叮的一声——
那柄跟人一般赏心悦目的长刀回鞘。
他声音如暖阳:“枝杳,我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我这就带你走。”
晏危眼眸微眯,冷笑一声:“谁要跟你走,你可知道若无圣谕,藩王擅自离开封地该当何罪?”
李泽卿一滞,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和受伤。
李枝杳听不下去,呵斥一声:“够了!”
她看向晏危,脸色冷冽,眼中俱是警告之意。
晏危敛了声,面容却依旧冷漠。
李枝杳阴恻恻道:“别逼我!”
她这话一出,李泽卿手中长刀又出鞘半寸。
李枝杳顿时泄了气,我的哥哥,我明明帮你说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余光瞥见晏危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她心一横,对着李泽卿道:“九公主似乎受了刺激邪祟入体,近来言行举止大变,我现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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