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宋京野都觉得惊讶,他找的就在京城的律师还在赶来的路上,而远在森洲的她,竟然提前到了,很佩服她的敬业精神。
宋晚情面对他们的惊讶,只简单解释:“我昨晚来的。现在怎么样?”
陈柠回看到她即感动又安心了很多,回答道:“叫我来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宋晚情:“你把昨天跟我说的,跟他们说就好。如果有一些你不确定的问题,或者存在疑惑的问题,一律不要回答。”
“好,我知道,谢谢舒律师。”
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到底还是紧张的,被宋京野牵着的手隐隐冒着汗。
宋京野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松开:“去吧,相信自己。”
说是例行问话,对方看似言语温和,但字字犀利,句句都是坑,等着她往里跳。
但她谨记了刚才舒律师的话,不确定的问题一个字都不回答,只反复强调,她是被拐的,当时男人想侵犯她。
“你有没有拿石头击打他的头部,导致他死亡?”
陈柠回否认:“没有击打,当时我只是拿了一个很小的石头砸了一下他的头部,我跑的时候,他还在笑,很清醒。”
“也就是说,你确实拿石头砸他了,是吗”
“我说了,当时他压着我,想侵犯我,我躺着,手部的力量很小。”
“陈小姐,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所以,你确实拿石头砸他了是吗?”
“是。”
“好,今天就到这吧。”
没再往下进行,因为再问也问不出别的问题,整个经过就是如此。
陈柠回出来之后,便和宋京野、宋晚情讲了一遍刚才的谈话内容,一字不差复述了一遍。
“很好,没问题。”宋晚情说。
宋京野送她们俩先回家,他自己要去见那个男人。
他最终没有听他父亲的,动用关系去解决、去干预,而是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很冒险。但,一是当时那个男人是大庭广众之下闹,人尽皆知,无数双眼睛盯着;二是他相信她无罪,他要她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活在阳光底下。即便过程辛苦一点,曲折一点,也值得。
男人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一夜,见到宋京野时,依然目露精光,不见任何萎靡,嚷嚷着:“抓我也没用,那个女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宋京野本是抱着好好沟通的态度来的,但是他低估了一个地痞流氓的无赖之处,为了要钱,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事都豁得出去。
无法正常沟通。
男人一直如臭虫一般生活在沼泽里,有人告诉他,只要这样闹,到时候陈柠回就得赔偿他一大笔钱,这笔钱他挣几辈子也挣不回来,当然要死咬着不放,别说只是关着他,就是把他打个半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放。
第三部 第115章 案3
一个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的地痞流氓、刁民,文明两个字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
恶人自有恶人收,文明人的宋京野当然不屑自己亲自动手,而且他最遵纪守法的,从小黑屋出来之后,嘱咐旁边的人,把男人关进另外一间屋子,那屋子里这两天正好进来一个疑似有精神疾病的杀人犯。
他回到家之后,只有陈柠回一个人,不见舒律师。
“舒律师去律协了,她说约了几位前辈沟通这个案子。”
陈柠回说到这很感动,想到舒律师连夜从森洲赶过来,一上午陪她去派出所,刚才又和她分析了半天案件,又马不停蹄去律协,一刻都不闲着,为她这个案子报以最大的付出和努力,无形之中,给了她无数的自信和力量。
宋京野其实也挺意外的,他对舒律师了解不深,之前在陆阔家吃饭那次,她挺安静坐在沈庭轩的旁边,不怎么说话;后来再听说,是那次和沈庭轩顾阮东他们喝酒,陆阔在旁边一直讽刺沈庭轩最怕老婆,沈庭轩只是浅笑也不反驳,所以宋京野对宋晚情的印象,更多是沈庭轩的太太,而不是舒律师。
“舒律师让我们去报案,这个男人非法买卖人口。之前我一直有个误区,觉得不是他买的我,跟他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但是,舒律师说,那个老三是痴傻儿,没有民事行为能力,而作为他的监护人,也就是这个老大,他需要承担这个责任。”
宋京野:“等等,当年,他们就没有父母吗?”
“好像没有,一直出面的都是老大和老二。”
案子需要一步一步来,如果确定了男人拐卖人口的罪行,那么她后面的正当防卫就更容易判定。她被拐的事情容易判定,不仅是她演讲过无数次,还有当年那个人贩子落网后,供出的名单里有她的名字。
“叔叔,当年,你救我出来时,我记得我们报警了对吧。现在回去,可以调取记录吗?”
说到这事,其实很戳痛宋京野的心。当年,他对她的关注太少,从山里出来时,只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麻烦,后续完全没有跟警方跟进过此事。
而当年,在那个偏僻的小地方,拐卖人口的事常有,没人跟进后续,警方大概率也是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那家老大既然是受人指使出来,那么对方肯定先他一步找过当地的警方。
“我刚和舒律师沟通过,想趁着检察机关还没有起诉前,去一趟西北。”
陈柠回已经从前两天那种,忽然被掐住命运的状态中走出来了。她其实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萎靡几天,一旦反应过来,就充满冲劲往前跑。
宋京野看着她笑了笑。
“笑什么?”陈柠回有点莫名地问,这几天,第一次见他真正的笑。
“你没发现,你现在三句不离舒律师,看来她对你的影响力比我还大。”宋京野之前各种宽慰她,没有任何作用。和舒律师才相处半天,什么心病都被治好了。
陈柠回想了想也笑了,好像确实如此。大概是因为同为女性,又或者舒律师的专业精神和对事情的积极一面影响了她,她现在确实只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别的东西,比如自己的前程,还有和宋京野的未来,以后再说。
“舒律师说...”意识到自己又是以这三个字开头,她闭嘴了,换了一套说辞:“得尽快去那个村子调查取证,不然等起诉之后,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可能会被拘留。”
宋京野:“不会。”
即便按程序被拘留,他也会保释出来,不会让她被带走的。
宋晚情和律协的几位前辈开了一个下午的会,到傍晚的时候才出来,她这几年很少接触诉讼案,跟几位前辈请教完经验,对正当防卫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之后,这个案子该怎么打,她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事件太久远了,并且又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子,要找目击证人或者其他证据,非常难。
越是偏僻的小村子,村民之间要么团结,要么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长期生活在那里的,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外人得罪自己同村人。
她和陈柠回第二天赶往西北时,两人都有心理准备。
宋京野自然是亲自陪她们去的,但是宋晚情觉得他在的话,会让村民更紧张,更有戒备心,不利于沟通,所以宋京野没有现身,就在暗中保护她们。
去村子之前,宋京野去了当年的派出所一趟,果然,如他所料,并没有当年他的报警记录。
接待他的是市局的领导,对他十万个抱歉:“我仔细问过底下的人了,时间太久,都忘了,好像就记得是您带着一个小姑娘来派出所,说帮忙找家人,小姑娘说她没家人,又跟着您走了。所以没有出警记录,更没提拐卖的事。”
“那个男人的死呢?”宋京野又问。
“您说的王老三啊,我也问过了,头部被砸伤,失血过多而死。”
一旁的宋晚情也问:“王老三死的时候报的警吗?失血过多而死,是做个尸检?”
很明显,是他们在说谎。当年,王老大不可能报警,更不会因此做尸检。如果现在真有出警记录以及尸检报告,那一定是假的。
宋京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目光凌厉看着那位领导,领导额角冒出细密的汗,宋京野他也得罪不起啊,但是另一边他也同样得罪不起,事已至此,只能咬着牙说:“下边的派出所就是这么记录的,我也是说我看到的。”
宋京野:“把那份记录给我。”
宋晚情:“相信你们不会知法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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