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没有心，还是不是人？外公外婆是你的亲爸亲妈！”
周曼闻言愣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却又仿佛被触到逆鳞般愤怒：“我让他们生我了？他们从小到大管过我吗？”
“我被人侮辱，践踏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弥补给你就对得起我了吗？我他吗在他们心里，连在垃圾堆里捡的狗都不如！”
周曼字字泣血，掷地有声，彻底镇住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曼哭，也是第一次见她满腔愤怒地提起外公外婆，她从来都是冷漠如冰。
不，是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空气凝滞了一瞬。
周曼优雅地擦干眼泪，语气淡漠如常：“快去换衣服，别耽误挣钱！他们死了，你就替他们补偿我！”
话落，周曼转身离开。
我望着她无情的背影，眼神死寂一片。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和外公外婆的骨灰盒，还有周曼留在桌子上的礼服。
衣服很漂亮，但不适合我。
就像这个世界很美好，可给我的全是悲伤。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喊我一句“小晴”了。
外婆给我取名小晴，她说：“小晴啊，小晴即心安，心安是归处。”
可是现在，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归处了……
第10章
我起身望了一眼这偌大的别墅，它就像一个牢笼，彻底把我禁锢在这。
这一刹那，我忽然想毁了它，毁了所有。
一缕清风佛过，我却全身泛起了冷。
我抱着骨灰盒朝厨房走去，拧开燃气灶，关上所有窗户后，我才感觉温暖一些。
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
然后又转身去拿了很多东西来到厨房，一一摆放在自己面前。
收拾妥当后，我才拿出手机颤抖着拨打了姜司羽的视频电话。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人接听。
空气中，弥漫着窒息般的死寂。
我苦笑，他昨天应该对我很失望吧，不然，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想接。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秋叶，决定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嘟声阵阵传来，无望溢出听筒。
眼看视频就要自动挂断，却没想到，居然通了。
我微愣了瞬，轻声喊：“小叔？”
姜司羽声音清冷，没有情绪：“有事？”
他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给我。
生怕他会挂断视频，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画，指着上面的两个人，笑着说：“小叔你看，这是我画的第一幅画，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接着，我又把乐高城堡移到镜头前，“这是我亲手拼的乐高，我曾经幻想着，我们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就自己拼了一个。我本来想把它送给你，然后告诉你我对未来的憧憬，不过……还是算了。”
我没有以后，也没有未来了。3
心中的期望渐渐变得苦涩，我推开画和乐高，不舍地望着姜司羽：“小叔，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涟漪。
视频那头，姜司羽皱起了眉头。
我却笑得明媚，接着说：“小叔，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的18岁会很好，有你，有舒婷，还有外公和外婆，可是……”
我梗住了喉咙，红着眼抬手捶了捶胀涩发疼的胸口。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姜司羽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在屏幕里，他眉头紧蹙：“余小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也不回答，只是将骨灰盒抱紧在了怀中。
姜司羽看到我怀里的骨灰盒和手上的打火机，心蓦地一沉。
谁死了？
余小晴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刚欲开口，我却轻声打断：“小叔，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我不会再爱上你了。”
“所以这辈子，你一定要幸福啊。”
姜司羽的心情陡然紧张起来：“余小晴，你又在搞什么？”
然而，视频里的我只是微微一笑：“小叔，再见了。”
话落，我按下了打火机。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热浪冲击波吞噬了屏幕，“砰”地一声巨响后，视频彻底黑屏。
也砍断了姜司羽心中最后的一根弦。
他猛地从位置上起身，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门外的特助被吓了一跳：“谢总，您要去哪。”
“马上送我去江家别墅！”姜司羽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前去的路上，他开始不停回拨，可余小晴那头，再也没有接通过。
等他赶到江家时，熊熊大火已经已经将整个别墅都包围了
数十辆消防车停在别墅外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姜司羽打开车门冲下车，眼前，是被大火吞噬的别墅。
火光映在他眸中，明明四周温度高的吓人，可是他却浑身发冷。
她在里面？
余小晴现在还在里面！
他赤红着眼冲上前，却被警察阻止：“火势太大了，你不能进去！”
他毫不理会，朝着里面大喊：“余小晴，你给我出来！”
忽然——
“砰——”
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如雷贯耳，所有人的耳膜被震得生疼。
一时间地动山摇，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剧烈的摇晃中，渐渐化为废墟。
归于沉寂……
第11章
这个时候，周曼和江振远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nmzl
看到被大火焚尽的别墅，他们两个人竟同时跪地大喊起来：“我的钱！我的钱还都在里面呢！”
他们居然还想冲进去，警察气愤地把他们给拦下，呵斥道：“人都烧没了，钱也肯定早没了，都火烧眉毛了，还钱钱钱的，到底是钱只要还是命重要！”
周曼和江振远在原地愣了一会，却还是无动于衷。
江振远直接在警察的面前跪下，大哭着：“警察，大哥，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呐，实在拿不出来的话，能不能要点补偿？”
补偿？
姜司羽锋利如刀的眼神刺向江振远：“余小晴也在里面，你们不关心她？”
周曼在那场逐渐熄灭的大火中回神，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关心一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废物干什么？不就是让她去陪酒？不就是死了两个老不死的吗，吃里扒外的家伙。”
“或者说像你这样，这个时候假惺惺地到她面前哭一场，除了能让你的良心好受些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警察见现场的气氛闹得越来越僵，上前把周曼和姜司羽分开。
晚上，姜司羽还等在别墅外，熬到双眼赤红。0
警察勘察了火灾现场，看到他还在这，问他：“刚刚那两位亲爸亲妈来了一下没看到钱就回去了，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还不走。”
姜司羽缓缓抬头：“我……”
话到嘴边，他又紧抿着唇，到最后好像连那两个字都没有资格说出口。
是什么关系？
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
警察看他话都说不出口，叹了níng méng口气，叫勘察组的警员过来告诉他刚刚检查之后发现的现场情况：“好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勘察员拿着从现场搜出来放进密封袋的三样东西。
“这个是从现场搜出来的，经过初步判断，可能是死者紧闭了门窗，打开了天然气再点燃火源引起的爆炸。”
“这一袋里是三小袋的骨灰，分别是三个人的，一个是死者，另外两个应该是死者亲人的，刚刚查出来，是死者的外公和外婆。”
“这最后一袋，是还未烧毁完的一部手机，不过已经无法修复了。”
一字一句，对于姜司羽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余小晴曾经告诉过他，她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爸妈拿外公外婆的性命逼迫她这么做的。
是他没有信，如果他在那之前相信她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接下来的话，姜司羽一句都没有听见。
耳边嗡嗡响，只看到助理林轻舟在他面前神色焦急地跟他说着什么。
就这么行尸走肉般跟着他上了车。
三天后。
林轻舟接到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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