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殿走来,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景泽辰下了台阶去接她。
他来到宋溶月面前朝她伸出手,宋溶月将手放在他手中,景泽辰牵着她的手登上高台,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回声阵阵,气势磅礴,声音在天空上方回荡着,经久不散。
婚房设在了紫宸殿,里面的东西从里到外都换了一遍,景泽辰的紫宸殿后宫嫔妃里唯有宋溶月一人可随意进出。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龙凤烛燃烧着,宋溶月坐在床边,枕头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大红的喜被上是大片大片的富贵牡丹。
被褥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为“早生贵子”
俩人喝了合卺酒,宫人伺候俩人换上红色的寝衣后,全都退了出去。
景泽辰揽住宋溶月的肩,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月月,你终于成了我的皇后,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
宋溶月像只乖巧的猫,柔顺的窝在景泽辰怀里,一双眼眸好似一潭死水,平淡无波。
景泽辰柔声问:“是不是累到了?”
宋溶月揉了揉自己扁平的肚子:“我饿了”
封后大典的繁缛礼节太多了,累的她腰酸背痛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只吃了一点糕点,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景泽辰失笑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为夫给你露一手厨艺”
“你会做饭?”宋溶月不可置信的开口。
他可是皇帝,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常的生活起居有一大帮子的宫女太监伺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厨的人。
景泽辰展眉微笑,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好看的不似真人:“复杂的不会,简单的还是会一点”
小厨房内,宫女和太监站在一边,低头用眼神偷偷交流着,这大喜的日子,皇上竟带着皇后娘娘来厨房了,还要亲自给她下厨做饭,可从未有哪位嫔妃有过这待遇,皇后娘娘可真是圣眷优容。
景泽辰在厨房里环视一圈,厨房里各种食材一应俱全:“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宜吃太多,我给你下碗面”
“你的手艺如何?”宋溶月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单手托腮,怀疑的开口。
“应该能吃”景泽辰挽起衣袖,开始洗菜切肉,景泽辰的武器虽是剑,但这刀功竟也不赖,没几下便将菜和牛肉全都切好了。
宋溶月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心里只剩怅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也没想到景泽辰能爱她这么多年。
帝王向来薄情寡义,她不明白为何景泽辰会对她有如此之深的执念,难道仅仅是因为年少时的那一眼?那一眼真的值得他放弃后宫佳丽三千吗?
罢了,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反正她也逃不掉,就跟他这么过下去吧,身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心里的人只能是周烨。
热气腾腾的两碗面端上了桌,宋溶月和景泽辰坐在一起,面条诱人的香味钻进宋溶月鼻子里,她饿的直咽口水。
景泽辰取了双筷子给她:“尝尝”
宋溶月瞧着这碗面的卖相,面条细细滑滑的,大块的牛肉,用青菜和小葱点缀,还有一颗荷包蛋,光闻香味便让人垂涎三尺。
她拿起筷子,将面搅拌均匀,娇艳的容颜在朦胧的热气里若隐若现,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看起来还不错”
景泽辰看着宋溶月一副馋猫的模样,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宋溶月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面,细嚼慢咽,吃相很是优雅,别说景泽辰的手艺还真挺不错。
一碗面吃的宋溶月身心通畅,吃饱喝足后,一天的疲惫似乎都消失不见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
景泽辰注视着宋溶月,凤眸中流露出款款深情:“月月,原来给爱人洗手作羹汤也是一种幸福”
宋溶月喉头梗塞,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景泽辰,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周烨,她不喜大晋皇宫的生活,她受不了景泽辰偏执又疯狂的爱。
景泽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宋溶月的脸,眼眸中带着极强的占有欲:“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别的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宋溶月眼底带着深深的无力,她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令人窒息的爱了,真的很让人绝望。
景泽辰抱着宋溶月站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宫人立刻将门关好。
红色的床幔垂下,景泽辰的手指滑过精致的宋溶月的脸蛋,嗓音含笑:“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溶月没说话,手中紧攥着软滑的大红色丝绸床单,认命般的接受了现实。
窗外的明月高悬,曾经的凤藻宫如今改名为安阳宫。
宫殿还是那个宫殿,只是里面摆设的物件早已换成嫔妃该有的规格。
金珐琅九桃薰炉内燃烧淡淡的熏香,一缕熏烟慢慢飘散。
七位容貌秀丽的女子围坐在长桌前,餐桌上摆放尚未吃完的山珍海味,新酿的梅花甜酒格外的醉人。
江茹雪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鱼羹:“今夜他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薛舒窈纤细的手指捏着勺柄,轻轻一笑:“他爱月姐姐,爱到不顾朝臣反对也要立她为后”
赵清清夹了块樱桃肉,细细的品尝着:“忍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难为他了”
“刚大权在握,他就立刻封月姐姐为后,这封后的场面还如此隆重”沈惜颜想了想道,“这应该是大晋开国以来最盛大的封后大典”
王可欣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他还亲自走下高台去接月姐姐”
说到这件事,江茹雪放下手中的勺子,惆怅万千,明明已经死心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潜藏着一抹难言的悸动。
“我记得我封后时,他别说走下高台接我了,就是连扶都不愿扶我一把,听说月月的凤冠的图案还是他亲手所绘,一件凤袍他让绣娘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遍”
“而我的却是他让李福安吩咐内务府按规矩置办的,封后大典也是中规中矩,他从不过问半句”
她的封后大典帝王全程都是面无表情,哪像今日,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江茹雪眸色暗沉,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她平静的开口:“陛下还把婚房设在了紫宸殿,我当了差不多快四年的皇后,从未在紫宸殿过过夜”
能在紫宸殿过夜的,从来只有宋溶月一人,皇帝的一颗心全都吊在了宋溶月身上。
世间之事,唯有爱情是强求不得。
见识了如此宏伟壮观的封后大典,陈苏蕊也不住感叹:“我们这陛下爱一个人还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这么深情的帝王,我还是头一次见,我想要不是当年世家权势过大,他应该只会要月姐姐一人”
郑雨薇眼中泛着点点湿意:“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漫漫长夜,这偌大的宫殿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十八岁进宫,满打满算,她现在还尚未满二十二岁。
往后几十年的余生里,她就要独守空房了,以前或多或少他会来一趟,以后,他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喝的或许有点醉了,薛舒窈的双颊泛红,她嗤笑一声:“还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们何时有过恩宠?”
嫁给他也有六年了,从未得到过他的半分偏爱,却要困在这高墙里一生,一道圣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轻飘飘的决定了她的命运,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我们都是依靠家族的势力才进了宫”郑雨薇望向殿外被灯笼照的亮堂走廊,微微眯了眯眼,“若人生有选择的余地,我想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去看看大漠黄沙,小桥流水,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策马驰骋,我还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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