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梁祁安却拧眉冷声道:“晚儿,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顿了下,他缓了语气:“莫要说气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梁祁安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
那庚帖掉在脚边,掀起灰尘。
我的心仿佛被重重锤击,闷痛难忍
周围好像很吵,很多人在跟我说话,也有不少人着急忙慌跟梁祁安走了,但我耳边嗡鸣一片,似乎什么都离我很远了去。
梁祁安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是带着杨嫣儿回来的。
杨嫣儿的身上甚至还披着梁祁安的外衣。
我就这么看着梁祁安对杨嫣儿关怀备至,叫人送回。
待安顿完杨嫣儿。
梁祁安似乎才记起我这个未婚妻,到我面前准备解释。
然我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个字。
我先开了口:“世子,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
嘉安五十三年,冬。
许晚棠在嫁入侯府的第二十年病故了。
临终之时,府中上下在她病榻前跪了一地。
许晚棠膝下无儿无女,但这些年她操持侯府,深得人心,梁家三儿两女虽皆出自于梁祁安的四名妾室,却也待她极为敬重。
许晚棠面容枯槁,撑着最后一口气望着门口。
她在等,等自己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回来,见最后一面。
门口脚步声起,她眸中微亮。
进来的却是匆匆回来的仆人。
“夫人,侯爷尚在处理公事,让你再等上一等。”
许晚棠眼中微光霎时黯淡了下来。
等……
还要等……
梁祁安,我等了你一辈子,这次,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许晚棠苦笑,一滴热泪随着合上的眼角流下。
最后那口气终究咽不下,却也没再吐出来。
“夫人!!”
侯府哀嚎哭成一片。
许晚棠意识再次醒来,是耳边传来熟悉的喊声——
“棠儿?棠儿醒醒!”
听见姑姑的声音。
许晚棠回过神,恍惚看清眼前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眼眶一下湿润了:“姑姑,您是来接我入黄泉的吗?”
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将她拉扯大,甚至嫁入昌远侯府做续弦时,也带着她入了侯府。
哪料这话一出,却换来许玉婵嗔怪一眼:“你这丫头,睡昏头了吧,快起来,今日要去商议你和世子的婚事了。”
许晚棠一下怔住。
侯府议婚,那不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一个惊人猜想升起,许晚棠声音无比嘶哑:“姑姑,如今是何年何月?”
“嘉安三十二年。”
轰然一下!
许晚棠身形僵住。
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与梁祁安成婚的前一年!
她跟梁祁安的婚约来得并不光彩。
不过是她落水,梁祁安相救,迫于世情压力,梁祁安才求娶于她。
否则她一届孤女,如何能嫁给堂堂侯府世子?!
正因为如此,前世她在订婚后,过得如履薄冰,不敢出一丝差错,生怕叫侯府嫌弃了去。
可今生……
正想着。
手背传来暖意,许玉婵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你莫要紧张,有姑姑在,自会护着你。”
许晚棠心中倏然一酸。
经历一世她才明白,全世界真心真意对她好的,不过姑姑一人而已。
到达侯府前厅。
许玉婵气势汹汹朝里走去,迎面却正撞见一个男子走出。
梁祁安披着玄色狐裘,身形颀长,一派光风霁月。
见了许玉婵,他立即拱手行礼:“母亲。”
前世魂牵梦萦,临死也没见到的人,就这么猝然出现。
许玉婵回礼间,许晚棠完全失了神,竟险些被门槛绊住摔倒。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
“小心些。”
清冷的熟悉男声传来,许晚棠猛然回神,她触电般收回手,站稳身子。
她垂下眼眸,“多谢世子。”
那避他如蛇蝎的动作,让梁祁安不禁一怔。
他看着许晚棠纤弱背影,有那么一刻,竟觉得今日的许晚棠和前些天的她判若两人。
侯府正厅。
此刻聚全了梁家所有女眷,如同审判般看着走来的姑侄二人。
才踏入厅门。
许晚棠便听见梁老夫人朝许玉婵冷声呵斥:“跪下!”
这样的场景,许晚棠前世便经历过一次。
“姑姑……”她伸手想拉住许玉婵。
可许玉婵却是推开了她,径直跪了下去。
周遭立即传来无数奚落。
“哟,这姑侄俩,大的做狐狸精,小的也不要脸!”
“当初就不该收留她,无父无母果然毫无教养!”
前世场景再度上演。
许晚棠看见许玉婵的手一攥,却还是忍了下来,只看着梁老夫人道:“母亲,棠儿与世子的婚事还请您给我个说法。”
老夫人厌恶地瞥了许晚棠一眼,冷笑道:“她三岁丧父丧母,命背天煞孤星,哪里配得上世子?非要名分,也只配做侧室!”
又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对话。
许晚棠心口愈发沉重,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姑姑以死相逼,替她强求来了一个正妻名分!
可姑姑不知道的是。
她嫁进来了,却也宁愿自己从未嫁给那人!
因此,眼见许玉婵要有动作。
“姑姑!”
许晚棠急忙拉住了她,先一步跪了下来,迎着所有人的注目。
她挺直腰板,郑重开口——
“老夫人,我许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历代男不为奴女不为妾!”
“这场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第2章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许玉婵先回过神来,慌忙一把拽起许晚棠:“你这孩子,莫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说什么胡话!”
“姑姑,我是认真的。”许晚棠平静道。
许玉婵却脸色大变,呵斥:“闭嘴!你不嫁世子,难道真要去当姑子不成?”
名声于女子而言最为重要。
许晚棠才刚及笄,不到十六年华,许玉婵怎么可能让她就此葬送一生。
可她不知道,对于现在的许晚棠而言,反倒觉着这并非坏事。
她缓声道:“遁入空门又何妨。”
“胡闹!”
许玉婵厉声呵斥,顾不得任何礼仪,拖着她就走。
一路回到许晚棠居住的‘清竹院’。
“跪下!”
许玉婵气得手直抖:“你谁教你的那种话?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姑姑……”
许晚棠张嘴想说什么,抬眼却猛地愣了。
只见许玉婵眸中凝泪,晶莹泪珠如珍珠一般滚落。
“说到底,都是姑姑的错,是我身份不够高,才害你受这种委屈。”
许玉婵自责的话让许晚棠心头一颤,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她只好揽住许玉婵,不熟练的撒着娇:“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许玉婵好半天才被她哄笑,却是擦擦眼泪落下一句‘定会妥善解决这事’就匆匆离去。
看着姑姑远去的背影,许晚棠沉沉叹一口气。
她心知姑姑是为了她好。
可重来的人生,她已不想——再做梁祁安的妻。
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匆匆禀报:“小姐!世子来了,在后院凉亭等您。”
梁祁安竟会来主动寻她。
前世可从未有过。
许晚棠心神微怔,还是起身去了凉亭。
凉亭。
两人见礼后,许晚棠便向丫鬟下意识吩咐:“春玉,去沏茶来,不要西湖龙井,要信阳毛尖。”
“是。”
丫鬟领命离去。
梁祁安却心神微怔——只有自幼贴身伺候的小厮,才知他比起龙井,更爱毛尖。
许晚棠又是从何得知的?
仔细想来,自许晚棠随许氏入侯府已有十年。
他与她虽同在一府长大,在落水这事发生之前,他却是从未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她。
不过梁祁安做事向来随本心,事情既已发生,他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但今日前厅之事,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梁祁安眸中暗芒微闪,旋即开口:“许姑娘,还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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