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跟容怀宴已经成婚三月,可在忠国府,他还是未婚状态。
容怀宴一子挑两门,所以要娶两位妻。
恭国府一位,忠国府一位。
顾星檀是他恭国府中的妻,他在忠国府还要另娶一位妻……
顾星檀抑制情绪,语气平静:“儿媳明白了。”
次日,忠国府。
定亲宴热闹非凡,所有人都汇聚在院中看女方晒嫁妆。
大红色的木箱抬到院中打开,金银头面在太阳下夺目亮眼。
礼生在旁高声大呼:“虞家嫁妆共四十八抬,价黄金千两!”
周遭宾客皆惊呼不已。
“不愧是尚书府大小姐,比恭国府那位强不止一点吧?”
“肯定啊,那不过是西北宛城来的土包子!”
窸窣的讨论声入耳。
顾星檀站在屋檐下,神色隐在阴影里。
鲜少有人知,她娘家沈家乃是西北首富,入京来的嫁妆有一百二十八抬,价值数万两黄金。
前世,淮王谋反,容怀宴领兵被困宛城,瘟疫横行。
她便将全部嫁妆换做药材都送去给容怀宴,可最后容怀宴活了下来,她的娘家人却全部陨难。
想到这些,顾星檀心口又是一痛。
晒罢嫁妆,虞家大小姐虞念双从人群走出。
顾星檀就见一旁的容怀宴立即主动上前去迎。
即便容怀宴还是那一贯冷淡的神色,看起来跟对自己没什么区别。
但顾星檀知道,他从不会待她如此主动。
只因虞念双才是他容怀宴心中真正的唯一的妻。
这时,礼生开始报男方聘礼——
“冷家聘礼六十四箱!价黄金万两!”
聘礼与当初给顾星檀的并无大差。
除了……
礼生随即着重喊——
“另有冷世子亲狩的大雁一对!”
旁人纷纷赞叹:“三书六礼鸿雁为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足见冷世子对虞姑娘用情至深!”
字字句句煎熬顾星檀的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得真好。
如今重新审视这些,顾星檀才明白前世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定亲宴的最后。
是虞念双前来敬茶。
“嫂嫂,喝茶。”虞念双朝她腼腆笑着。
前世,顾星檀跟虞念双基本上各居各府,鲜少碰面。
但顾星檀也记得她温和友善,知书达理。
前世这个时候,顾星檀为容怀宴定亲一事伤心至极,虞念双敬茶时,没忍住孕吐当场作呕。
容怀宴认定她是故意为之,直到娶虞念双前,都不再见她。
回神,今生的顾星檀淡然伸手去接虞念双的敬茶。
可谁料,她手才刚碰到杯沿,虞念双就松了手!
第3章
眼见滚烫的茶水就要翻倒在虞念双手上,顾星檀手便迅速往前一伸。
茶杯掉地,顾星檀手上通红一片。
分明伤的是她,哭得惊慌失措却是虞念双:“嫂嫂!没事吧?是我手误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顾星檀还没开口。
容怀宴已经挡在虞念双面前,沉眸定定看过来:“念双不是故意的,还请嫂嫂莫责怪于她。”
被滚水烫自没有被火烧痛,却也钻心。
顾星檀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对面的虞念双。
前世十年,如今她才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注视着顾星檀,此时她怕是拧一下眉,都要落上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于是,顾星檀一边伸手展示手上的红处,一边温声道:“只是烫伤罢了,虞姑娘肯定不是故意的。”
这下,众人诡异的视线看向了虞念双。
虞念双眼泪一顿,只得柔柔欠身:“多谢嫂嫂大度。”
回到恭国府。
顾星檀自己在屋里上药时,容怀宴推门tຊ而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她。
“用这药涂抹,明日应当就会无碍。”
顾星檀愣了一下,才接过:“多谢世子。”
这称呼让容怀宴不觉眸色微沉。
室内安静下来,平日都是顾星檀主动找话题,现在她沉默了,容怀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相处。
于是只能起身到书桌翻书。
忽然,他看见了顾星檀夹在书本中的玉佩画像。
容怀宴登时眉头一皱:“你怎么有这个?”
“你见过?”顾星檀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前世,容怀宴是在女儿死后才第一次见这玉佩……
可紧接着。
她听见容怀宴回答:“这是我送给念双的。”
霎那间,如雷轰顶!
顾星檀手中的药瓶直接掉落在地!
满耳的嗡鸣中,她想起容怀宴前世的话:“仅仅一块玉佩,或许是哪位过路人掉的,你何必执拗不放?”
那般理所应当,那般轻飘飘!
难怪他不肯彻查,难怪他劝她放下,难怪他无动于衷!
原来根本就是在包庇虞念双!
顾星檀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指甲陷进肉里,她死死盯着容怀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容怀宴一怔,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滚出去!”
顾星檀情绪激动,当场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茶杯砸在容怀宴的身上。
容怀宴脸色瞬间冰冷:“你疯了是吗?”
“冷世子若是看不惯,那便驱我出府便是了!”
顾星檀语气异常强硬。
那架势让容怀宴脸色难看至极。
他盯着顾星檀片刻,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后,大步离开。
手背烫伤还在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顾星檀死死攥紧桌布。
她想起女儿去世前还在甜甜同自己撒娇:“娘亲,柔儿最乖了,柔儿是大姐姐!”
又想起,女儿的尸首被泡得面目全非!
心口痛得好似要裂开。
翌日早晨。
顾星檀刚到膳厅,老夫人张口便是问责:“你昨夜将廷烨赶出了府?可有此事?”
“……是。”顾星檀一怔。
老夫人神色发冷:“你做得什么傻事!嫁入府已有三月,肚子本就迟迟未有动静,如今廷烨跟虞念双已经定亲,日后定然分身乏术,你不趁着这个机会与他多亲近,我们恭国府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后嗣?”
一字一句,如冰似铁。
戳进顾星檀的心头。
往日温情被瞬间撕去伪装,在老夫人眼里,她顾星檀只是用来延续香火的工具!
顾星檀喉间似被堵塞,一字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冷冷撂下筷子。
“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下午我会喊廷烨过来一趟,你务必要留他过夜。”
……
顾星檀回房时,腿都跪麻了。
看见容怀宴坐在屋里,扶着顾星檀的婢女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屋里只剩两人,气氛沉默僵持。
默了许久。
却见容怀宴冷着脸将一块玉佩递过来。
“若你昨日是为这玉佩动怒,我同样送你一块,只是花纹不相似罢了。”
顾星檀怔愣一瞬。
……原来他以为她在因玉佩争宠。
顾星檀心底升起嘲意,冷冷开口:“我不需要。”
容怀宴拧起眉头,还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世子,虞姑娘在忠国公府寻您!”
眼见容怀宴起身就要走,就像前世每一次一样。
前世种种划过心头,顾星檀伸手拽住了他。
语气冰冷:“你今晚该在这里过夜。”
容怀宴却连脚步都未停顿,直接甩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往外走。
第4章
顾星檀没能留住容怀宴。
甚至,第二天还派人过来转达:“世子需忙着准备大婚之事,无瑕分身,近日就不过来恭国府了。”
这无疑惹得老夫人勃然大怒。
“不争气的玩意儿!”
顾星檀跪地默然不语。
就这么跪了一夜。
直到隔天大清早,老夫人才冷着脸过来。
“今日梁王妃要去恩鸣寺祈福,恭国府由你出面陪着去,莫要失礼。”
“是。”
……
祈福声势浩大,足有几十辆马车。
顾星檀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
前世,她自从怀孕后,就被老夫人严令在府中养胎,因此没有参与这次祈福。
一路行至恩鸣山腰。
马车突然猛停,顾星檀正要询问,旋即便听见外面刀兵声起!
掀开车帘看去,竟是碰上了劫匪!
所有的女眷吓得聚在一处,尖叫惊呼哭声不断。
眼见着护卫不敌劫匪,一个小娘子被拉下马车。
顾星檀心一横,束起衣袖上前,从死在地上的护卫身上取下弓箭,张弓拉箭,一箭穿心。
随即她朝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娘子道:“快走!”
说着又是一箭,射中持刀冲来的劫匪脖子。
但她箭术再好也抵不过劫匪人多。
眼看两把长刀朝她砍来,突然两支利箭破风而来,势大力沉,径直穿透贼人头颅!
顾星檀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一抬头,只见一紫衣男子背负长弓,策马而来。
身后传来了女眷惊喜万分的呼声:“是淮王!淮王殿下来救我们了!”
不远处的盛淮玹目光在顾星檀身上停留了几息。
所有女眷或哭闹,或惊恐,只有顾星檀持弓而立,身着锦绣,却宛如女战神。
他目光流连至发髻,却是个已婚妇人。
心中一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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