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卡里是三万二千块，是我自己挣来存了好久的，这些镯子项链你都拿去换成钱，够我小侄子上到大学了。”
程语丽吃惊了一秒，连忙将东西收起来：“语安，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留着用！”
“姐，我要死了。”程语安扯了扯嘴角。
第10章
程语丽眼睛一酸，当即朝她后背狠狠一拍：“胡说八道什么呢！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你别拿晦气话来伤姐的心，更不要因为姐的事……”
“姐。”程语安打断程语丽苦口婆心的劝慰，“你能再帮我堆个雪人吗？”
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心向往之。
她来的那天，也下了那么大的雪。
“走，姐给你去堆！”程语丽忙不迭答应，如果堆个雪人能让妹妹开心的话，那就堆几个都可以。
屋外，雪下的很深，雪人堆起来很方便。
程语丽很快地就卷了一个头出来，许是好久没玩雪了，她语气也挺激动的：“你啊，从小就爱玩雪，还记得吗？”
程语安站在她的背后，微微弯起嘴角：“记得。”
她现实世界是南方人，那座小城从不下雪。
穿到这里来之后，每年10月初就入了冬，大雪纷纷扬扬要下到开春。
小时候姐姐带着她年年堆雪人，嫁给孟逸谦之后，就换他给她堆了。
每年冬天初雪的时候，只要她一句：“孟逸谦，下雪了！”
她就能得到冬天的第一个雪人。
他说：“语安，我会给你堆一辈子雪人！”
【非法攻略者程语安抹杀倒计时——一小时！】
程语丽又卷了几个椭圆的球，边团便回忆：“你啊，从小我去哪你都要跟着，小萝卜头现在也长大咯。”
程语丽想起从前温馨缱绻地笑了，她也跟着笑。
“语安，你看姐堆的好不好看？”程语丽捡了两块石头摁在雪人的眼睛上，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她。
程语安望着雪人，微微一笑：“好看。”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笑着的程语丽，还有她身旁的雪人，看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是，喉咙的腥甜却止不住上涌了。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蓦的在她脑海里响起——
【彻底抹杀非法攻略者，程语安！】
程语安喉咙瞬间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染tຊ红了纯白无暇的雪人。
她整个人也无力地往后倒去……
耳边传来姐姐的惊叫声，程语安望着白白的天空，缓缓飘落的雪花，晶莹的六边形好像都是孟逸谦的笑颜……
两天后，回程的吉普车上。
孟逸谦望着厚厚的积雪，满脑子全是那日离去时程语安的苍白的脸。
旁边的周清安开口：“团长，你让我找的院子已经找好了，卫生也打扫好了，随时都能住。”
孟逸谦回过神：“好，先回趟家再回部队。”
他想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程语安，再好好地跟她道歉
这阵子，他一直困在方画屏丈夫牺牲的愧疚里，做的一些事确实欠考虑。
语安说得对，要照顾战友的妻子，不一定要住家里。
他不该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语安。
推开院子的大门，冷风刮过脸庞，孟逸谦打了个冷颤。
方画屏今日休假在院子里拾掇菜地，看见了孟逸谦，连忙露出笑容：“孟大哥，你回来了？”
孟逸谦冲她点点头，略过她然后疾步走进了客厅，丢下公文包，去找程语安。
“语安，我回来了！”孟逸谦推开卧室门。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桌子上还落了层灰，好像好久没住人了一般。
孟逸谦愣了下，转身出门，看着迎上来的方画屏：“语安去哪里了？”
方画屏在心里骂了句：死了也不安分！
“上次你走后嫂子就回娘家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没回来，你可是她男人，她这样做，倒是让你被人笑话了。”方画屏添油加醋的开口。
孟逸谦闻言皱起眉头，她以前再怎样也不会回娘家：“那就不管她了，我还得去部队报道，先走了！”
说完，孟逸谦就出了院子。
刚准备上车去部队，才想起公文包忘拿了，里面是汇报这次任务的资料。
再次走进院子，却发现之前敞开的客厅门被关紧了。
孟逸谦不解地上前，刚准备开口叫方画屏，却听见了她得意的声音在屋子里传了出来：“小南啊，我告诉你，你马上就有一个团长爸爸了，开心吗？”
孟逸谦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过方画屏还有这样的心思。
“太好了！太好了！等下次那个坏女人回来，我再一屁股敦将她撞到，把她跌死！让她流血流死！”小南激动的声音跟着响起。
孟逸谦想推门的手一僵，他的脑海里浮现程语安那次绝望的神色，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好儿子，你上次做得棒极了！”方画屏满意地搂着小南又亲又夸。
门被孟逸谦猛地踹开，她看见满脸怒气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赶忙上前。
“孟大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得知真相的孟逸谦一把推开方画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转身上了吉普车，一路狂轰油门，二十分钟的路程花了十分钟就赶到了程家门口。
他飞快地从车上蹦下，就要往屋子里走。
但门口摆着的白奠让他怔了下，谁往生了？
是岳父还是岳母？语安怎么不通知自己？
孟逸谦迈着急切的步子冲进院子，里面赫然是一间灵堂。
正对着自己视线的是程语安的黑白照片，笑得温婉，静静地靠在黑色棺材上。
孟逸谦心脏皱缩，垂在在身侧的拳头在抖。
“语安！程语安人呢！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双眼猩红的朝着四周怒吼着。
可灌了铅的脚是怎么都无法上前一步。
胳膊戴孝的程语丽从跪垫上起身，她沉默地拿起三根香递到孟逸谦面前。
“你终于来了，语安等你很久都没闭眼，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吧？”
她划开火柴，帮孟逸谦燃起香。
“点了香，你说什么，她才听得到。”
第11章
说完，程语丽脚步虚浮地进了门。
孟逸谦盯着手上的香，缓慢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他边说边朝着灵堂而去。
黑白照后面摆着漆黑入墨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
孟逸谦脚步一顿，视线缓缓望去。
下一秒，他呼吸停滞。
棺里躺着的，那张苍白冰冷睁着无神眼睛的脸，熟悉无比，是他娶了五年的妻子，爱了二十多年的人，是程语安！
程语丽的声音像毒药，刺的孟逸谦整个人摇摇欲坠，他踉跄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趴在棺缘上，拼命地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语安怎么可能会死呢？”
明明他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
他都后悔了，要回来跟她道歉的。
他知道错了。
“孟逸谦，语安瘦了那么的你没发现吗？你是她最亲近的人，连她生病都不知道吗？”程语丽又气又悲。
在孟逸谦的耳边质问。
孟逸谦有些恍惚地伸出那只颤抖不已的手抚向早已冰冷的脸：“语安，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她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脑海里突然间浮现起前些日子他抓着她的手，她似乎瘦了的模样。
孟逸谦心里一阵懊悔，眼眶早已红的不像话。
是他没注意，是他注意的语安的状态。
“语安，你起来好不好？”孟逸谦地捧住棺材里女人的侧脸，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却抵不过孟逸谦冰凉的内心。
程语丽看着这一幕没忍住红了眼眶，她吸着鼻子继续开口：“语安一身血倒在雪地里的时候，还在想着你，不想让出任务的你为她分心。”
“孟逸谦，你真对不起语安的真心。”
“她甚至是连葬礼都不愿意办，可凭什么你要活的这么自在，我偏偏就要让你知道语安死的多痛苦！”
程语丽知道孟逸谦有苦衷，可这都比不了她死去的妹妹。
在死之前还要考虑自己的未来。
孟逸谦手僵在原地，冻的通红，可他似乎没有知觉一样继续抚摸着死去程语安的脸：“语安，你别骗我了，起来好不好？”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的语安真的不在了。
“孟逸谦，是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要偏袒别的孩子，你有心吗！”
脑海里出现那日程语安质问自己的画面，孟逸谦腿脚又软了几分，差点栽在地上。
他的眼里缓缓落下眼泪。
“语安，我知道错了，你起来骂我打我好不好？”孟逸谦的手缓缓往下移，握紧了那只剩骨头的手。
心狠狠地颤抖了两下，下一秒像是被撕裂成几瓣一样，汩汩冒血。
“语安，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怪我识人不清，我想跟你道歉，你为什么不起来看我一眼？”孟逸谦再也坚持不住，滑落在棺材旁，紧紧地贴着那副棺材。
程语丽流着泪摇头进了屋子。
这天本已经停了雪，可下一秒，雪花像气泡一样大地飘落了下来。
很快，孟逸谦头上就雪白一片，像是亲自在为程语安吊丧一样。
“盖上，盖上。”
屋子里突然间出现几个抬着棺材盖的人，惊的孟逸谦下意识地站起来，可腿软又僵硬，他根本站不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他艰难地靠着棺材往上爬。
却被几个男人拉开：“孟团长，出殡时间到了，得盖棺了。”
孟逸谦整个人傻在原地：“不，不，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不能盖棺！”
这一盖棺，他就再也见不到语安了，是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孟逸谦下意识地就要靠近棺材，可那群人无比迅速，一个棺材盖瞬间就合了上去。
严丝合缝，他连最后一眼都没瞧见，就被钉上了钉子。
孟逸谦踉跄摇头，脑袋变得昏沉起来，他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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