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回不到从前了。
她越过他走到裴母面前：“伯母，我知道你是为裴家着想，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裴母一怔，只有黎悠然才知道她和她母亲的事情。
刚想回话，黎悠然继续开口：“伯母，我和裴总只是上下级关系，过两天等洛家后院修砌好，我就搬走。”
说完，黎悠然没再顾其他两人的情绪，径直往房间走去。
客厅终归平静。
不知裴母什么时候离开的别墅，直到保姆接安安回来，黎悠然才走出房门。
“吟雪阿姨，我回来了。”
安安跑到黎悠然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黎悠然将收拾半好的行李箱藏在衣柜里，打开门：“安安，你想不想阿姨啊？”
安安将糖过放在黎悠然手中，伸手索抱。
“安安每天都想见到阿姨。”
黎悠然一把抱起安安，边走向客厅边问：“安安为什么每天都想见到阿姨呢？”
安安搂紧了黎悠然的脖颈，仿佛吸允着她的身上独一无二的香味。
安安轻声呢喃道：“因为吟雪阿姨很像我妈妈。”
闻声，黎悠然的心似刀割。
原来她重生后的躯壳不过只是一具替代品，却也让她永远无法再成为真正的自己。
◇ 第三十四章
黎悠然将安安放置客厅的沙发上：“安安，阿姨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安安一脸沮丧：“阿姨，我不要坏消息，我想要好消息。”
“安安，阿姨以后不和安安住了。”黎悠然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
“为什么？”安安眼睛瞪得老大，直直望着黎悠然。
不一会，他眼睛里就积满泪水。
“安安，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的，你长大以后你要离开你的爸爸，也要离开莫叔叔，要一个人成为一个勇敢的大人。”
黎悠然望着安安似懂非懂的模样，心口只剩一口气喘息，剩余的皆化作眸间的眼泪，窒息地疼。
“好。”安安点了点头，用小手一点一点抹去黎悠然脸上的泪珠：“吟雪阿姨不哭，安安听话。”
孩子总是用他最懂事的一面安抚着大人内心的恐惧。
黎悠然点点头，将安安抱得更紧一点……
翌日下午。
别墅。
北城晴朗，南风拂面，人们各自都减了衣服。
黎悠然伫立在大门前，回望着别墅，好似往日的回忆都从眼里划过。
“吟雪！”
莫吟琛的喊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黎悠然转过头，朝莫吟琛招了招手，随后走向车边。
莫吟琛脸上的欣喜无法掩盖：“怎么突然又想回洛家了？”
黎悠然逞强假笑一番：“我陪不了安安一辈子，也不想陪裴言澈一辈子。”
莫吟琛眸色倏然暗沉，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也陪不了他一辈子。
“那就走吧。”莫吟琛将黎悠然的行李放置后备箱。
两人上车，黎悠然总凝着窗外的景色。
莫吟琛余光紧紧望着她的侧脸：“吟雪，我准备出国了。”
黎悠然一怔，缓缓转过头：“出国？”
莫吟琛意味深长望了女人一眼：“对，医院新出的名单，去加拿大进修三年。”
闻声，黎悠然收了眼神。
“挺好的啊，表哥，以后换我来照顾大姨。”
莫吟琛浅笑着点头：“好。”
车内重归冷寂，黎悠然再次将头瞥向窗外。
万事万物一闪而过，原本以为死后只是一团灰烬，却没想到黎悠然仍然活在这些人的心里。
不知多久，黎悠然也会从裴言澈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从安安的记忆里慢慢淡去……
各自都会有新的生活，而她只能依仗着洛吟雪的身躯苟且活着。
……
夜里，春雨席卷而下。
黎悠然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倏然，院前一阵门铃声，黎悠然起身站在阳台前往下看。
华灯初现，门外的男人撑着伞，时不时抬手望望手表，显得焦灼。
“洛吟雪，开门。”
她的手机收到裴言澈的信息，她愣了一秒。
却仍然只是凝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裴言澈的伞上，不动声色。
她像一个局外人。
倏然，裴言澈捂着心口猛烈的咳嗽几声，黎悠然的神经绷紧。
没再思考，黎悠然立刻下楼将门打开。
她站在玄关处，望着铁门缓缓打开，裴言澈似发了疯一般扔掉了伞，大步朝她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男人浑身透着的凉气席卷她全身，可顷刻又暖和起来。
“你为什么要走？”
◇ 第三十五章
黎悠然不紧不慢推开裴言澈：“我……”
话没出口，裴言澈的吻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却炽烈。
黎悠然用尽全力推开男人：“裴言澈，你干什么？”
没等黎悠然再说话，裴言澈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最后倚着她的肩膀不再动弹。
这时，黎悠然才摸了摸男人的额，滚烫得像火。
她急忙将男人带到房间，擦完他身上的水，脱掉外套，平躺在床。
黎悠然泡好退烧药，刚进房间就看见裴言澈的眼眯成一条缝凝着她。
“黎悠然……”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你别走好不好？”
黎悠然心口一触。
五年前，他也是这般求着自己不要离开他。
黎悠然没再想，只慢慢走到男人身前蹲下：“起来喝点药。”
裴言澈握着她的手：“悠然，我好想你……”
黎悠然沉下心，一勺一勺将药喂给裴言澈，他才像个小孩一样抿着喝下。
眼神却一直离不开黎悠然的脸。
许久，裴言澈才抵抗不住困意，昏睡过去。
黎悠然望着深邃精致的五官，不禁想要触碰这张清隽的脸，方要触及，黎悠然又立刻收回了手，起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早晨。
黎悠然敲了敲裴言澈的房门，没有半点响应。
她推门而进，只望见裴言澈站在窗前望着天际一轮新日失神。
黎悠然故意把门手碰出一点声响，随后开口：“吃早餐了。”
裴言澈脸色冷沉转眸望着黎悠然：“昨天晚上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黎悠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点点头，转身朝餐厅走去，裴言澈跟在她身后……
餐厅。
气氛有些尬然，只有墙壁上的吊钟发出‘咚咚’的声响。
许久，黎悠然才开口打破这糟糕的局面：“裴总，热搜的事情谢谢你。”
裴言澈抬眸正对黎悠然诚恳的眼神：“这件事是我连累的你，应该我和你道歉。”
黎悠然收了收眼神，低下头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不想待在裴氏集团了。”
裴言澈有一瞬间怔愣，直直盯着黎悠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是因为我妈吗？”
黎悠然抬眸：“不是，我只是想做点自己的喜欢的事情。”
空气骤停。
黎悠然能清楚看到裴言澈脸色逐渐变得冷沉，直到没有一丝感情。
半晌，裴言澈吃完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漫不经心开口：“你自己做决定，我不留你。”
说完，裴言澈起身正要离开。
黎悠然倏然站起身：“裴言澈，如果我是黎悠然，你也不会想方设法留下我吗？”
裴言澈脚步一顿。
“可惜你不是她。”男人的声音像一根刺直戳入她的心口，血溅山河。
音落，裴言澈没再回头，径直离开了洛家。
只剩黎悠然失魂垂下身子，僵硬落座，嗤笑着望着这个偌大冰冷的家……
◇ 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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