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有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平静的归宿感。
好像他们两人就应该是这样。
但是那种感觉只停留了片刻,当抽离的那一瞬间,痛感随之而来。
就好像她的心在警告她。
面前这个人,会将她重新扯入黑暗之中。
她的身体开始挣扎:“放开。”
一巴掌甩在傅清屿的脸上。
这时他反应过来,这是真实的曲岁安,梦里的曲岁安从来不会这样对他:“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的幻觉。”
他的眼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失落,但是又因为曲岁安的到来感到惊喜:“岁安,你怎么来了?”
第31章
曲岁安退后了几步,面上带着防备。
“你朋友说你出事了,还把锅扣我身上,逼着我过来了。”曲岁安冷声道。
“朋友?”傅清屿的疑惑一闪而过:“我替他向你道歉,还有……”
他又说道:“上次见面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也欠你一句道歉。”
曲岁安微微颔首:“嗯”
“那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她说道。
“等等。”傅清屿语气带着慌乱:“我们可以聊聊吗?”
曲岁安心里虽然好奇,但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傅清屿说出的话是否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索性拒绝了:“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傅清屿感觉整个脑子里都紧绷着一根弦,一根名叫曲岁安的弦。
曲岁安的背影将他内心的恐惧全部挑起。
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走,求你。”
哭声止住了曲岁安的步伐。
就算失去记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停留。
曲岁安的停顿让傅清屿升起了希望。
然而很快被曲岁安的话压了下去,她说:“你朋友说你的痛苦与我有关,顾大哥也说,我的失忆也是源自于你,既然我们都不快乐,那不要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傅清屿看着她,眼睛止不住的颤抖。
默了片刻,直到房门被曲岁安打开,他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声嘶吼:“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爱你,我会改,你别离开我。”
门还是被关上了。
血液顺着管道渗入瓶中,傅清屿浑然不觉,无声的说着:“别走。”
曲岁安复查结束后,回了自己的租房。
顾惜之曾给她找过房子,说离得近好照顾她,不过她拒绝了。
她不想一直麻烦顾惜之,也不想给他错觉。
而且她也更加愿意有一个空间让她单独待着。
曲岁安回家的路途中情绪一直非常平静。
可是直到打开家门,昏暗的灯光让她心口一滞。
男人的呜咽与呼唤像幻灯片一样,强行在她脑袋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曲岁安忍住鼻腔里的酸涩,神经质般的扯了扯嘴角:“曲岁安,你还真是没用啊。”
她低着头,额头抵在墙上,闭着眼睛缓了一会。
直到感觉人稍微舒服了些,才摸索着将灯打开了。
曲岁安将父母的合照拿到手里抚摸。
催眠哪里有那么厉害,只是最大程度的减缓了她的情绪。
让她遗忘了那个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可是哪些没能忘记的,还是会在每个午夜成为她不敢触及的梦魇。
楼下。
曲岁安离开医院的时候傅清屿也悄悄跟了上去。
触及到她,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想离她再近些,他想挽回他。
他不想再某一天,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楼上的灯突然亮起,纤瘦的人影在光照下摇曳。
他快步躲到树后将自己隐藏起来,他不敢让曲岁安发现他的存在。
他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撷住这一丝光照聊以慰藉。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像从前一般爱着他。
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只要愿意再多看我一眼,我都满足了。”
第32章
他在楼下待了整整一夜。
入了秋的晚上风还挺大,刮得他骨子里都泛起冷意。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到底还是发起了烧。
他也没管,一个人跑到悠聆间喝酒去了。
他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
一杯入口,就被萧子栋发现了。
萧子栋简直要炸,一会没盯着他他就开始作死了:“傅清屿,你怎么跑这来了。”
什么也没说,傅清屿长睫微颤,伸手去拿酒杯。
烈酒入喉,杯子在玻璃台面上发出轻响:“她说我让她不快乐,不想再跟我有交集了。”
一杯酒再次被饮进。
傅清屿突然感觉胃里在搅拌,痛得俯身一缩,呕出一口血。
一阵兵荒马乱,傅清屿又被送进医院了。
萧子栋也不敢走了,深怕又出什么意外。
傅清屿躺在床上,又想起了曲岁安。
早年间公司事情繁重,他也闹过一次病。
一病起来人也温顺了不少,那段时间反而和曲岁安相处得格外和睦。
那时候曲岁安得知他生病了,心疼的不行。
又是煲汤又是哄着他吃药。
晚上衣不解带的陪着他:“清屿。”
她躺在他旁边瓮声瓮气地说:“照顾好身体啊,你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蘸了凉水的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曲岁安又轻手轻脚的喂了水。
他当时顺从的接受她的好意。
晚上抱着她入了眠。
回忆越来越清晰,反而显得越发孤寂。
要是现在她知道他在医院会过来吗?
心理升起隐隐的期待。
只是下一秒他就冷静下来。
失落涌进心里。
若是在意,当时医院见到后他也不会这么决绝的离开。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他也清醒了不少。
看了看旁边的萧子栋,又收了眼。
萧子栋也没照顾过人,躺在旁边早就睡着了。
头里泛着绵密的痛,他闭了眼睛轻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片刻后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她的号码早已是空号。
可他的手指还是不自觉得将一个个数字摁了上去。
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僵,带着轻颤,点进了短信。
摁下一句:“我好想你。”
消息无法发出,心意也无法被接收。
他想去翻开相册看看曲岁安。
可笑的是,他也没有她的照片。
除了记忆,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与曲岁安有关了。
许久之后,冷清的病房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呜咽。
在医院待了几天。
傅清屿终于出了院。
没有片刻迟疑,他直接去到了曲岁安小区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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