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并不意外,以谢寒砚手里的兵力,他若真想要那个帝位,挥师南下,未必夺不过来。
这男人冒险回京搅弄满城风雨,所图之事,从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
他要还枉死之人一个清名!
不管是与先太子一起葬身火海的百余人,还是被牵连获罪的镇国侯满门。
血海深仇,一条条人命债,他从未忘怀。
至于那个老皇帝,当年的事他是否牵扯其中,青妩没见到本人,暂且瞧不出所以然。
人间帝王有龙气护体,命数无法推断,但看谢寒砚的态度也能瞧出,那个老皇帝就算没有丧心病狂的为了全力冤死自己的儿子。
先太子自焚那件事里,也势必扮演了某种重要角色,横竖都不无辜。
“后日你入宫,让百岁陪你一起吧,他对宫中地形熟悉。”
青妩本想说不用,但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当年救了百岁后,那小子就跟在谢寒砚身边伺候,那会儿谢寒砚是皇长孙,皇城上下随意溜达,百岁去的地方自然也多。
青妩当年虽也时常进宫,但毕竟那会儿年纪小,又是女眷,能走动的地方也有限。
后日。
太子妃要办赏花宴,凡四品以上家的女眷,大多都收到了邀请。
时间虽是在晌午时分,可没人敢让太子妃等着,故而都是早早到场。
赏花宴在东宫后花园的蟾宫内办的,金桂挂满枝头,馥郁的桂花香味飘逸而出,好不沁人。
百岁因是男子,自然不能跟随入内,便在蟾宫外候着。
红蕊和绿翘伺候左右,两女虽不紧张,但进宫之后,就提高了警惕。
青妩今日一袭玄色宫装,颈配璎珞,头上并无太过华丽的装扮,只插了两只步摇,行进间摇曳生姿,本就秾丽美艳的脸上薄施脂粉,那艳色更是遮掩不住。
顾盼之间,似要勾掉人的魂儿去。
偏她仪态不沾丝毫脂粉之气,贵气似从骨子里漫延而出,行进间徐徐有度,明明她是客人,却给人一种,她仿佛才该是此处主人的感觉。
便是前方引路的宫婢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都禁不住一愣。
传言这位厌王妃在出阁前并不受宠,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性子小家子气的很。
但亲眼见后,这还小家子气?
便是宫中的娘娘,都未必有她那身气度。
红蕊绿翘也发现自家王妃好像变了个人。
周围的桂树越来越多,香味也浓郁到有人腻人的地步,青妩忽然停下,看着旁边的桂树林,脸上露出了进宫后的第一抹笑来。
“这几颗桂树倒是稀奇。”
领路的宫婢望去,却见青妩指的那几棵桂树上结的赫然是粉花。
她开口道:“那是粉霜弄月,是花匠特意培出的奇花,也是太子妃娘娘的心头好。”
青妩哦了声,在宫婢震惊的视线中,抬手便折了一只。
那宫婢瞬间吓得白了脸。
“王、王妃你……”
“怎么了?”青妩摆弄着手里的花枝,似笑非笑道:“一枝花而已,瞧你吓得这样子,像是比人命还金贵似的。”
宫婢心想,这几棵树可不就是比人命还金贵吗?
她又瞧了眼青妩,低头不语,继续领路,心里却想着,这事儿得赶紧禀报太子妃。
这位厌王府,可真够猖狂的。
到了东宫的地盘还敢无礼,外界传她小家子气倒也没错,眼皮子这么浅,以为有厌王撑腰就敢目中无人了。
晚些肯定有她苦头吃的。
宫婢没有看见,后方青妩脸上的嫌弃,她将手里的花枝随手一抛,那花枝竟稳稳当当插入了泥土里。
而随着她们的离开,那几棵粉桂竟轻轻颤动了起来,像土壤下有什么在挣扎着。
而满树桂花簌簌落下,粉粉红红,似细小的血肉落入地上。
红蕊和绿翘莫名感觉背后好冷,想要回头看上一眼,青妩的声音却突兀的出现在她们耳畔。
“别回头。”
两女脖颈一僵,快速交换一个眼神,意识到了什么。
自家王妃可从来不会对无用之物多给眼色。
那几棵桂树,肯定有问题!
只有判官笔知道青妩心里在想什么。
它一路上的干呕声就没停过:“真臭啊,这地方。”
青妩嫌弃的皱了下鼻子,心里回道:“人肉做成的花泥,养出的玩意能不臭吗?”
“这皇城里,可真比外面有意思太多了。”
第91章 一群蛤蟆开大会
宴席间,莺莺燕燕齐聚一堂,因太子妃还没来,气氛都很放松。
不知是否刻意,此番太子妃邀请的女眷虽都出身四品以上的官员家,但来的大多是些未出阁,或是年轻的夫人。
京中贵女们间的来往也多看门户品级,自有自己的圈子。
此刻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要说风头最盛的女郎,莫过于安平县主。
她年纪轻轻被封为县主,父亲又是右相,母亲与太子妃同出一族,算下来,她还要叫太子妃一声表姐。
这会儿在安平县主身边坐着的,赫然是史翠微,吏部侍郎官拜三品,她与安平县主自然也是相熟的。
史翠微来了后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委屈模样,自然吸引了人注意,旁人一问,她便说起来这些天的遭遇。
她先是说自家幼弟不幸也遭了妖道所害,自家唯一的男丁就这么没了。
史母伤心欲绝,带着她去山灵庙那边求告,结果那山灵庙沽名钓誉,见死不救。
言语间,自然而然带出了青妩,含沙射影的说一切都是青妩指使,厌王府的人行事如何跋扈。
她自然不敢说谢寒砚当面骂她嘴臭那件事,只敢将矛头对准青妩。
“我母亲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也不知那庙里到底有什么,我这些天来也诸事不顺。”
这话史翠微倒是没撒谎,她这些天是真倒霉,平地里走路都能摔跤,刚刚进来这一条路她就摔了三次。
安平县主皱眉,有些嫌弃的避开了些,怕被史翠微沾上霉运。
至于同情,那是不存在的。
平时她也没多看得上史翠微,都是史翠微来巴结她。
听说史翠微母女都被青妩刁难,眼神更是鄙夷,言语间也带了出来:
“她一个罪臣之女,还敢这么嚣张,你竟能被她治住?”
史翠微又羞又恼,面上只敢露出委屈:“她毕竟是王妃。”
安平县主哼了声:“王妃?那也轮不得她这般造次,居然还敢在外装神弄鬼,出了这种事,你早该来禀告我表姐才是,竟还默默受着,真是窝囊。”
“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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