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扬身子微微挺直了些。
她有预感，这个医生是这一系列谜团的关键。
“没有这个人。”
“什么？”程清扬眉头蹙起。
“我按照你给的信息去找，但别说踪迹了，甚至连这个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没有这个人，要么就是有人抹掉了有关他的所有资料，他现在要么死了，要么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
闻言，程清扬拿起桌上的鉴定报告，端详着上面第一帝都人民医院的徽章还有底下的结果。
她眉眼沉下，开始怀疑这份报告的真假。
如果程婉兮和帝都第一人民医院有关联，那确实能做到不动声色换掉她的孩子以及更改鉴定结果。
可这也仅仅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想到这里，她拨通了徐渊的电话。
徐渊是个医生，在E州有着外科圣手的称号，也是各大医院趋之若鹜的鬼才。
“怎么了小宝贝，找哥哥我有什么事？”开头就是熟悉的油腔滑调。
程清扬早就麻木，“我想做亲子鉴定。”
“谁的？”徐渊先是懵了下，随即声调上扬，“不会是你和光光的吧？你怀疑光光不是你的儿子？”
“是我和另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你在外面还有孩子？！我说宝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措施很重要，你……”
眼看着徐渊猜得越来越偏，程清扬出声打断，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复述一遍。
徐渊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沉默，“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秦家现在那位小少爷很可能是你之前夭折的那个孩子？程婉兮偷了你的孩子换了个死婴给你？”
“嗯。”
“可为什么她不把光光也一起抱走，只抱走一个不是更惹人怀疑吗？”徐渊疑惑。
“我也只是猜测，所以需要鉴定结果佐证，我测了程婉兮和秦宥濯的DNA，虽然结果显示他们是母子，但我总觉得这份报告被动了手脚。”
徐渊沉吟，“所以你希望让我出手，帮你和秦宥濯做亲子鉴定？”
“对。”
“虽然我很乐意帮你，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他们到现在都没放弃找你，一旦你的DNA出现在电脑上，即便只是短暂出现一秒都会被他们捕捉到，到时候你势必会暴露，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徐渊突然变得严肃。
程清扬当然也知道后果，“徐渊，他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她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当年夭折的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结。
徐渊无奈叹了口气，“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法？比如拿秦逸的DNA和光光的做对比，你不也说光光和秦逸很像吗？只要证实光光和秦逸是父子关系，那秦宥濯八九不离十就是你的孩子，我的侄子。”
程清扬揉了揉眉心。
想拿到秦逸的样本，怕是难如登天，那个男人太敏锐也太警惕。
“我试试。”
下午四点半，程清扬开车去学校接光光放学，副驾驶座上还放了光光最喜欢吃的蛋糕。
到了学校门口，和早上一样的光景，到处停着豪车，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夫人们前来接自己上学的孩子，等待的时间还不忘交际一番。
程清扬看了眼手机，五分钟前光光发来消息，说作业还差一点点，打算做完再回去。
她在车里等待，正好这时一辆白色豪车停下，精致打扮的程婉兮从车上下来，与此同时她身边还出现一个穿着旗袍的贵妇人。
从程婉兮那小心翼翼的态度，程清扬大概也猜到贵妇人应该是秦逸的母亲，秦家的老夫人。
秦宥濯背着书包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来，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蛋板着，面对满脸笑意的程婉兮和老夫人也没什么表情。
程清扬支着脸，当看到秦宥濯背着她送的书包时，唇角浅浅扬起。
秦宥濯坐上车，很快车子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
其他孩子也陆陆续续被接走，眼看着学生不剩几个，光光却迟迟没有出现，程清扬拿出手机拨通了光光的电话。
……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铃声tຊ突兀响起，一声又一声。
而走廊尽头出的男厕里，其中一个隔间外面被拖把杆抵住，光光坐在干净得能当镜子的马桶盖上，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气。
“幼稚。”他嫌弃撇嘴。
这次也算是他失策，在那群人说秦宥濯在洗手间摔伤时他竟然信了，结果就是被关在厕所里。
不过，没想到这种把人关在厕所里的霸凌手段竟然到现在还会出现。
他撑着脸，看着面前高高的门板。
现在也只能等妈妈来找他了。
校门口。
程清扬见光光迟迟没有接电话，也意识到出事了。
当下，她没有任何犹豫下车，径直朝着国际1班班主任的方向走去。
光光今天中午有给她发消息提到过他被分到国际1班，和自己的朋友一个班。
“您好。”老师看到程清扬立刻就扬起笑脸，态度热情询问，“请问您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
“程御霆。”
听到这个名字，老师的笑容迅速冷却，态度也稍显敷衍了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御霆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放学的时候我带了1班所有小朋友到校门口集合，学生太多了，我很难注意到，可能他还在学校里吧。”
“可能？”程清扬表情沉下，清洌的眸子冒起丝丝寒气，“我要看监控。”
“实在不好意思，程御霆小朋友的家长，监控不是随便就能看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让人去教学楼找一找。”老师微笑，只是表情却很不耐烦。
看出她的区别对待和不作为，程清扬也不和她废话，干脆利落出手，猛攥住她的手腕，收紧。
“啊！”老师痛呼出声，咬着牙难以置信看着程清扬，“你……你竟然敢……”
“还想要这只手的话，带我去监控室。”程清扬面无表情，双眸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老师脸色都苍白了，到嘴的话愣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手腕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额头开始冒冷汗，惊恐的眼神转向保安室，企图求救。
程清扬眉眼凌厉，手跟着往上一折。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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