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真相被揭开，文先生如遭雷劈：“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所以你要报复她，那她承受了我们两个人的怒火和伤害，又该去报复谁呢？”
沈砚珩喃喃自语，他一直将这种愧疚埋藏在心里，从未敢遗忘。
可这件事对文先生却是非常大的打击，他对文芷嫣这个女儿是极端自负，也极端溺爱的。
是他无上的荣耀，可现在却有个人告诉他，他的女儿有污点，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沈砚珩看着他，什么也不用说，已经垮了。
“送文先生回去吧。”
沈砚珩没有将人逼的太紧，现在知道了真相，他应该没有之前的那种执念了。
文先生失魂落魄的走了，沈砚珩却盯着水面出神。
“和文先生谈的怎么样？”
“文先生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性本固执，但并非不可理喻。”
文月舒有些诧异：“你将事情告诉他了？”
沈砚珩嗯了一声。
文月舒要笑不笑：“估计对文先生的打击挺大的。”
沈砚珩不置可否：“确实。”
文月舒也没在说话，直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听到沈砚珩语气怯弱的问。
“月舒，你恨不恨文先生？”
文月舒要走的脚步顿住，然后摇摇头：“没有，若不是他，我估计不会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
沈砚珩又低低的问：“那我呢，恨我吗？”
这次文月舒停顿了好久，而沈砚珩的心就跟着她的停顿高高的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听到她似乎感叹的说了句：“要说不恨，那是假的。”
沈砚珩的心顿时跌落到地上，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应该的。”
文月舒却在这时候回头：“文先生好歹保证了我衣食无忧，你又给了我什么呢，我凭什么不恨你？”
话并不犀利，可听在沈砚珩耳朵里，差点让他落荒而逃。
可他现在被困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只能受着。
随后文月舒又说：“不过这件事其实我也并不无辜，只是我爱上一个人，鬼迷心窍而已。”
沈砚珩的声音有些涩然：“那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吗？她不知道。
只是她明白，沈砚珩对她好是完全没有功利性的，是单纯的。
在福利院待久了，能感受到这种好，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所以她不知道爱情是何时滋生，又是怎么在一片阴暗中肆意生长的，等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所以她就当真无辜吗，答应姐姐这样做，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事情弄成这样，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你也不必愧疚。”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让沈砚珩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怕这个问题的答案，万一她的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呢？
可她这样说心里又一阵失落。
文月舒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她都已经不打算将自己困在情情爱爱里，能忘就忘，忘不了，那顺其自然吧。
人生多的是无能为力的事，又何苦为难自己？
“别在外面呆着了，风大，还是赶紧回去吧。”
文月舒说着，已经将手放在了轮椅上，沈砚珩没有拒绝，外面的风确实凌厉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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