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诏漓身姿挺拔,在主位上从容不迫的擦拭着他的剑。
“你跟了本王多久了?”他嗓音清冷,有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宴槐跪在地上,身形未动。
“主子,十年了。”
在 江诏漓还不是摄政王的时候,宴槐就跟在了他身侧。
这么多年, 江诏漓的身边也只有她一个女子。
杀人,灭口。
打仗,行军。
她愿意为 江诏漓出生入死。
江诏漓摩挲着左手的扳指,将一个长条锦盒递给宴槐。
“给你。”
宴槐面色平静接过,心跳不由微微加速。
十年为期, 江诏漓曾说过要送给她一份礼物,这便是吗?
宴槐打开锦盒,一道有着金丝祥云花纹的黄缎圣旨躺在里面。
“入宫为妃,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男人冷冽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让她一阵错愕。
“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 江诏漓削薄的唇角没有一丝温度。
宴槐瞬间觉得浑身冷透,他对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的冷漠,她从来不敢奢求他的分毫爱意。
可是,这次不同以往,他竟然要她嫁给别人!
宴槐声音发涩:“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江诏漓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你最适合。”
最合适,也最忠诚。
宴槐定定看着他好一会,一改往日的温顺,不卑不亢的挺直了身子。
“我不愿意嫁。”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入宫为妃,因为这样她便再也无法陪在他的身边。
江诏漓眉心微蹙:“做完这个任务,你便是自由身。”
宴槐紧紧攥着婚书,看向他的眼神一片苦涩。
可你明明说过……
待我恢复自由身,会给我真正想要的。
她沉默之际, 江诏漓用不庸质疑的口吻下达了最后通牒。
“婚期定在三日后,你且做好准备。”
说罢,他走到床榻边开始宽衣。
墨色外袍敞开,一只绣着鸳鸯花纹的荷包系挂在腰间,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荷包勾住了宴槐的视线,让她一时愣住。
这款荷包是乞巧节男女定情的常见款式。
可 江诏漓身边,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靠近……这荷包是哪来的?
江诏漓看着宴槐还立在一边,眉心一颦:“还滚不出去?”
宴槐心滞,转过身缓缓往外走。
她的房间就在 江诏漓院子里,右转穿过两条廊厅,离的不远。
可路过的下人们窃窃私语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神,让她觉得这条路比往常都难走。
一进房间,她发现屋内的布局已经变了一个样,陌生的摆件代替了她所有的东西。
还有人陆陆续续搬着她的行李丢至门外,宛如扔垃圾一般。
宴槐有些恼,她这人还没走,东西倒是比她先走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群人一改往日的殷勤,噤若寒蝉,谁都不敢站出来回她的话。
“是我。”一道灵婉的声音,自长廊传来。
宴槐转身,见到一袭妃色裙裳的傅月柔迎面而来。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向上的弧度:“往后这个房间,便是我的住所。”
宴槐僵住。
傅月柔是 江诏漓的妹妹,她放着自己的宅子不住,搬来她的房间作甚?
“傅小姐是何意?”宴槐不解问。
傅月柔抬起三寸金莲跨过门槛:“你要入宫为妃,哥哥身边不能没人,这房间除了给我,还能给谁?”
宴槐一滞,入宫一事是自己身为影卫的任务,她怎会知晓?
傅月柔走进屋内,和宴槐擦肩而过。
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幽幽的茉莉花香。
好熟悉的香味。
宴槐垂下眼,往傅月柔腰间一瞄,脸上血色刹那间消失殆尽。
她腰间系带着的鸳鸯荷包,和 江诏漓的一模一样!
哥哥和妹妹……
第2章
宴槐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没法消化 江诏漓和傅月柔那见不得光的关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行囊被人遣到了西厢房,她也只能暂时住下。
她伏在桌上,神情疲倦。
一阵风过,桌上的锦盒滚落至地,镶金圣旨也翻滚打开。
宴槐弯腰捡起,看到圣旨上的内容一下子就怔住——
【兹尔摄政王 江诏漓之妹傅月柔……徽音淑美……择日进宫。】
原来圣上要纳傅月柔为妃,所以 江诏漓让自己代替她入宫!
所有的真相串联起来,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宴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找 江诏漓问个明白,却又深知自己的身份没资格过问。
她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的她却极其无助苦不堪言。
夜色如墨,细雨蒙蒙。
宴槐一步步走到她和 江诏漓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乞丐窟里一伸手,让她从挨冻受饿的小乞丐变成了摄政王府的女影卫。
抬眼看,曾今的乞丐窟已经改头换面,成了酒肆食肆聚集之地。
宴槐的眉眼染上了伤感,恍惚间,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在这里淋雨作甚。”
宴槐转过身,心下略有所动。
他还记得这里……
只是当她看清 江诏漓手中提着的桂花糕后,心底的一丝触动瞬间被冲刷干净。
那是傅月柔的最爱。
江诏漓撑伞走近,挡住了宴槐头顶的雨。
“圣上可不会要一个半夜出来淋雨而受冻的病秧子。”
宴槐心下难受,生生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圣上想要的自然是傅小姐那样好的人。”
“记住自己的身份,” 江诏漓驻足,眼底寒光骤然闪过,“别忘了你的任务。”
宴槐低着头,心中一阵猝痛。
她的身份是护他生死的影卫,她的任务是替她妹妹入宫为妃。
她从未忘,也不敢忘。
“主子为了护住傅小姐,当真是用心良苦。”宴槐没忍住,喃喃道出心底的酸涩。
江诏漓眸底涌现一丝锋芒,定定看了她许久,终是移开了视线。
“为妃是表象,任务另有安排。”
宴槐微怔:“到底是什么任务?”
江诏漓嗓音淡淡:“归宁日,你自然会知。”
宴槐噤了声,没再追问。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鼓乐齐鸣,宴槐头盖红纱,被搀扶出府邸。
上轿前,她回头望去,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王府内,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红墙外,锣鼓笙歌,肝肠寸断。
皇宫,一路蜿蜒。
宫殿高大庄严,高墙静谧,一切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殿门开,又合上。
宴槐心下一紧,心里不由不安起来。
一双绣着龙纹的金丝黑靴靠近她。
萧帝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宴槐的雪颈。
顺着她优美的曲线往上,骤然捏住她的下巴。
他唇边笑容渐盛:“不愧是 江诏漓的妹妹,姿色果然非凡。”
宴槐眼眸一颤,刚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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