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只剩喘息声与撞击声回荡，一屋春色旖旎。
天光大亮。
“嘶——”
莫攸宁皱了皱眉，正想起身，只觉浑身酸软，腰以下都没有知觉。
回忆涌来，她忍不住紧闭双眼，不愿面对。
一只温柔的手拂过她面颊，轻笑道：“夫人快起吧，这都日上三竿了……”
易南欣赏着她一脸不愿，笑着唤她名字。
莫攸宁睁眼，便见他目光温柔，眉间眼角都含着笑意。
胸膛半露，上面红痕点点，还有咬痕，一看便是自己弄出的痕迹。
该死，她昨晚这么禽兽吗？
易南顺着她目光看去，逗她：“夫人昨晚好厉害，把为夫都弄疼了呢！”
莫攸宁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臂圈住她腰肢，玄清声音响起：“妮儿身子还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易南脸色瞬间僵硬：“玄清，这是本王的夫人！”
玄清眉毛一挑：“昨晚妮儿也没拒绝我。”
见话题牵扯到她，莫攸宁赶紧坐起，左右一推，喊道：“不许吵，都出去，叫碧桃来！”
第23章
碧桃的声音正好在门外响起：“小姐你叫我？我正准备下楼用早膳，要不要给您端一份上来！”
莫攸宁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内，扶额苦笑：“……不要！”
这是什么事啊！
莫攸宁坐在马车里一阵无奈。
用早膳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殷勤，一会夹菜一会倒水，简直让碧桃都甘拜下风。
吃过早膳，坐上马车，两人也谁都不肯让谁，将碧桃挤去了车架，两人对坐在马车内，用棋盘下棋。
说是下棋，仿佛打仗。
“不对，下错了！”
“君子游戏，落子无悔！”
“你！”
莫攸宁无奈。
这两人各自待着，都一副高冷邪佞的，让人不敢造次的模样，怎么一凑在一起，就这么吵闹。
“别吵了！”莫攸宁厉声打断。
“若是再吵，就都出去，换碧桃进来。”
两人闻言，都冷哼一声，倚回靠枕。
莫攸宁见两张神色相同的脸，只觉好玩，问到：“你们是为何走散的？”
易南神色一僵，眼光失神，似是回忆起极为痛苦的事。
玄清也愣住，揉了揉眉心，道：“父母双亡后，路遇贵人想要领养我们，然后……”
“什么我们，他们只想领养一个！”易南声音愤怒。
莫攸宁神色一顿，所以易南被抛弃了，才一直……
玄清皱眉看他：“你知道？”
易南眼神极为深沉，“本王当然知道！那人以为我烧糊涂了，便肆无忌惮的说，可我听得清楚，他们只想养蓝色发带的，根本不想养我！”
玄清闻言眉间皱得更紧：“蓝色发带？当时你系的就是蓝色发带。”
“……”易南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什么发带？”莫攸宁懵懵懂懂。
玄清解释道：“我们身量相仿，长相相似，为了分得清，便一直带不一样颜色的发带，他带紫色，我带蓝色。小时候调皮，会故意换发带颜色逗弄大人，我记得当时我们刚换完发带，他就落了水，发了烧，被带去药铺后，就再也没回来。”
易南心神恍惚，往事种种涌上心头。
易南皱着眉头回忆：“我被带去药铺前，听他们说要将紫色发带扔下，我以为他们要把我扔下，就跑了……”
莫攸宁明白了。
易南忘了自己与玄清换了发带，以为自己生病那家人不要自己了，便一跑了之。
玄清看着他侧脸，只觉世事无常，他敛神，问：“后来呢？”
易南陷入回忆：“我不想拖累你，就自己跑，跑到了一片坟地，饿的急了，吃了人家的贡品，被大鬼教训时，老鬼王救下了我……”
后面的事不必再说。
莫攸宁看着两人的脸，只有一声轻叹。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气氛沉重之时，只听碧桃一声高喊：“小姐——”
接着马儿一声长嘶，马车猛地一抖，棋盘掉落，棋子散落一车。
三人顿时回神。
“何事？”玄清稳住身形，掀帘问到。
易南护住莫攸宁，看向马车外。
只见一群人手持刀剑，对准马车，成合围之势。
为首一人玄纹蓝袍，一柄长剑露寒光。
莫攸宁一顿，瞬间想起被掳走打晕前看见的人，说：“打晕我的人是他！”
第24章
易南和玄清神色一凛，正欲发作，就听男人粗狂声音传来：“玄清道长放任弟子与鬼王厮混，本王今日便为正道清理门户！”
易南一愣，听他所言顿时怒从心头起。
周身鬼气森然，黑雾弥漫：“清理门户？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着，黑雾渐浓，向众人涌去。
莫攸宁被玄清拦在身后。
“别怕。”玄清手持黄符，身侧浮起火苗，轻声安慰道。
鄢陵派众人似乎并不惧怕。
黑雾袭来之时，为首的掌门手一翻，竟召唤出一群小鬼。
那群小鬼长得奇形怪状青面獠牙，见了易南也不害怕，只红着眼睛往上冲，张开大嘴吞噬黑雾。
“不妙！”易南脸上泛起严肃。
玄清扫一眼，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手一挥，只见一片片黄符纷飞，贴在了这些小鬼的脑门上，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符纸有限，快走。”玄清揽住莫攸宁，对易南说。
莫攸宁叫：“碧桃他们……”
鄢陵派掌门却高声叫道：“走？想得美！”
说着，只见他手中一闪，一只功德笔赫然出现在手中。
易南神色紧张：“功德笔！”
掌门狞笑道：“真正的阴阳册在何处？”
玄清手中悄悄掐起诀，拖延时间道：“你要阴阳册作何？”
掌门挑眉，声音低沉像是地府传音：“阴阳册记人间因果，功德笔掌生老病死，二者结合，便是掌控了生死轮回，道长猜，本座要做什么？”
说着，他广袖翻飞，那功德笔便随他动作，溢出莹莹红光，笔锋一甩，小鬼额上的黄符便掉落在地。
易南见他如此，也不甘示弱，周身释放出更多鬼气将小鬼拖延住。
接着缓缓伸出手，敛神聚气，眉间闪过一丝红光，似乎是从灵魂中发出的光。
那功德笔随着他的手，轻轻挣了挣，又被掌门按住。
玄清见状，便知易南无暇顾忌其他人。
鄢陵派众弟子也纷纷凑近，合围之圈越来越小，几乎没有破口。
莫攸宁紧跟在玄清身旁，看着易南一脸痛苦，眉间紧缩，只能默默揪起了心。
若没有她，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玄清护住她，将她推进一个画好的阵法中，嘱咐道：“在这里别动。”
又递给她一枚血色玉佩，顿时一圈金光将莫攸宁圈在原地。
“这是我心头血浸润的玉佩，作为此阵的阵眼，只要有它在，就无人能伤你。”
莫攸宁一愣，问：“你怎么办？”
玄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转身面对鄢陵派弟子，嘴唇轻动，声音仿若呢喃，让人听不清。
接着周身金光大作，再睁眼，眉间一抹金色印痕。
“尔等喽啰，也想杀我？”他嘴唇轻动，声音不复往日清明，变得威严而富有杀气。
众人脚步一愣，玄清竟能请神上身？
有一不信邪的快步上去，剑光一刺：
“啊——”
一声尖叫过，只见他手上一软，那剑痕刺出的伤口竟在自己身上。
众人正犹豫着，就见玄清周身精光一闪，嘴角流露一抹鲜血。
“这小子看着端正，竟是个道心不稳的……”那声音喃喃道。
第25章
莫攸宁大惊，正欲出去，却被金光止住脚步。
有识相的高喊：“请神耗费巨大，他快坚持不住了，大家别怕，我们一起上！”
一时间金光与黑雾弥漫，唯一融合之处，便是莫攸宁所在的位置。
她徒劳的握住玉佩，见易南与小鬼和掌门缠斗，帮不上一点忙。
再去看玄清，只见手中闪过一抹金光，挥袖将众人吹飞，自己也身形一晃。
莫攸宁只能咬紧了嘴唇。
她帮不上一点忙。
干着急中，只见手中玉佩突然一闪，裂开了纹路，溢出鲜血。
莫攸宁赶紧向前看，只见玄清身影晃了几晃，几乎站不住。
“师父！”她忍不住惊呼。
易南听见她的话，红光一闪，手掌一合，将功德笔夺了回来。
他转身拉住莫攸宁，正欲说话，一口鲜血却喷了出来：“别动……”
莫攸宁顿住，又赶紧转身扶住他：“易南！”
掌门也吐出一口鲜血，身影摇摇欲坠，喊道：“本座的——”
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神涣散，身影倒下，竟是死了。
易南将血抹去，把莫攸宁按在原地：“我去帮他。”
掌门死了！
众人顿时一呆。
玄清身上神也在挥了挥袖，将周围还未反应过来的人震开，接着一闪，便也走了。
易南赶紧上前一步，将玄清扶住。
“还好？”
“好。”
莫攸宁见他们两个均口吐鲜血，身影摇晃，顿时眼角生泪，赶紧上前两步，似是有无尽话语想要诉说。
见身后鄢陵派众人又重拾武器，她甩了甩头，说：“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玄清见她无事，周身一软，几乎没有力气站立，还强撑着点了点头。
易南眉间一皱，将他手绕过自己肩膀，撑着他：“这样快点。”
三人正准备向前方走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杀我掌门，我要你偿命！”
易南和玄清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一声刀刺入血肉的声音。
鲜血立刻喷涌，染红了二人的眼眸。
“夫人！”
“妮儿！”
莫攸宁只觉周身火热。
浑身上下都像点着了火般，从内散发着热浪。
呼吸，肌肤，甚至指尖都是灼热的。
这是哪？
莫攸宁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有一片黑暗。
脸侧突然贴上一个冰冷的触感，是一个人冰冷的手指。
是谁？
“易南？”她高喊。
声音却并未发出。
那冰冷的手轻抚侧脸，抬起下巴，接着一个唇就贴了上来。
那唇柔软，干涩，轻轻摩挲了几下，便探出舌，探入了她的口腔。
莫攸宁无意识的张嘴，任由那灵巧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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