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自己的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配揣测?”
视线在我和许斯年的身上来回梭巡,而后咯咯咯的,嗤笑起来: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一个万人厌弃的没用主妇,有什么资格和我琳妈相提并论!实话说,卑贱如她,根本没有站在我父亲身旁的资格!”
许斯年冷笑:“不,他傅龙庭的名字,根本不配和我阿姆并列!”
傅龙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你这样维护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搞清楚,她只是我傅家的弃妇而已!”
“怎么,难道你还是她保养的小白脸不成??”
“不是吧,哥们你这么年轻,长得也不赖,没必要这样想不开吧!”
空气再次冷沉下来。
傅龙琛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可是此刻,他却不明白那股突如其来的冷意是怎么回事。
沉默已久的傅龙庭出声了。
“沈珍珠,我知道你是嫌给你的钱少了!闹出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勒索钱财嘛!早说就是,我傅龙庭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他招了招手,助理立即点头哈腰的凑近过来。
飞快的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
认真看了两眼,签字。
傅龙庭将支票拍在桌上。
“一千万!买你就此离开!并承诺再也不会踏入江城半步!”
他恶意的勾唇:
“若敢违约,就打断双腿、割断舌头,让你再也走不了路,开不了口,这辈子只能沦为任人践踏的乞丐!”
此言一出,众宾客掀起一阵喧哗。
所有人都围拢起来,指指点点。
我听见他们无比惊叹的说,傅家当家人,这等气势凌人,日后怕是扶摇直上,不得了啊!
傅家三子都是面露轻视和哂笑,睥睨的眼神,如同在驱逐一个乞丐。
许斯年眼睛都红了,绷紧的拳头红如烙铁。
我知道小年想为我立即找回场子,但被我拦住了。
有些真相,我必须找回来。
我不能顶着污名过一辈子。
当年为了拯救大厦将倾的傅家,我只身奔赴港城。
为了富太那笔注资,我忍辱负重,给狗当了十年保姆。
这不是一个好活。
我牺牲了自己的人格、自尊、健康,甚至是身体。
详太的爱狗,是一条大型、未经驯化、野生的獒犬。
它有着成年男子一样的高大体型,体毛丰富,气味浓烈,爪牙锋锐。
它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龇着森白寒冽的牙齿。
第一次去见它的时候,我的肩膀被咬出了一条长达十厘米的伤口。
详太身边能人众多,但没有人愿意靠近这头獒犬,更没有愿意照顾它。
在那十年里,我身上遍布各种撕咬伤、撕裂伤、感染化脓的伤口。
往往是旧伤还没好,又添上多道伤口。
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感染、发炎、高烧,都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到了獒犬发情期的时候,那彻夜的嚎叫,更是折磨的我彻夜难眠。
还不到三年,我就神经衰弱,快要撑不下去了。
曾经无数次我都想要放弃。
最痛苦时候,我站在60层高的天台边缘,给傅龙庭打去电话。
我身着单薄的睡衣,在寒风中听着嘟嘟嘟的声音。
从身体到一颗心,都是彻骨寒凉。
电话打出去很久才被接通。
听到那个冷漠的声音,我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像是一下子找到泄出的阀门。
我痛哭流涕,我情绪崩溃,我嚎干了嗓子。
我对傅龙庭,我的老公,倾诉我有多么痛苦,我有多么想回到他的身边。
傅龙庭听了很久。
他身后细碎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又似乎不是。
似乎还有皮肤跟衣料接触摩擦的声音。
像是女人的娇嫩磨蹭着西装的坚实。
但那时的我沉浸在情绪里,只顾着对老公发泄自己的委屈,没有察觉到异常。
我哭诉了很久以后......
傅龙庭告诉我,公司正在第二轮融资的关键时候,详太的那笔钱是关键,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详太承诺的一个亿美金。
不是一次性打款。
而是分为十年,分期付款。
我近乎崩溃的质问他:
“是不是,即便我死了,即便我尸骨都碎了,只要你的目的能达成,一切都没有关系,牺牲你的妻子也可以!”
傅龙庭只是沉默。
我太了解他。
他的沉默。
就是默认。
我的枕边人,我太了解他。
他是一个极有事业心和野心的人,平时就为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在傅家生死存亡的关键,他眼里只有目的,没有感情。
对他而言,妻子的委屈和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换的详太的支持,能换来金融大鳄们的融资,他就是把妻子送出去,给畜生睡都没关系!
在傅龙庭的逼迫之下,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度过了此后的许多年。
我还活着,我有呼吸,但又像是死了一样。
很多个瞬间我都在想。
我之所以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许是因为我还爱他,我心里对他还有感情。
我甚至还不切实际的希冀着。
等详太的资金全部到账,我做完这一切,我还可以回到傅家,做我的傅太太。
甚至,傅龙庭会敢动我的付出,更加爱护我、珍重我。
后来发生的一切,完全碾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是我看错了人,爱错了人,信错了人。
我的前半生,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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