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着,纪清月就推开林衍,朝泳池里的他看来。
林衍流着泪朝纪清月哭诉。
“清月,刚刚我和陈先生在聊天,结果被推了一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陈先生在我身后怎么也掉进去了?你快去看看陈先生,我没事的。”
他张口闭口,看似是委屈隐忍,话里话外却都是暗指是陈赞礼推他入水。
甚至还找好了理由:“清月,是不是我的衣服让陈先生不高兴了,可这是别人匿名寄给我的,说穿着它给我五万,我要交医药费……”
霎时,周围人看陈赞礼的目光,都异样了几分。
纪清月亦如是。
还在水里泡着的陈赞礼看着这一幕。
却没有心痛,没有难过,只剩微微堵塞后的怅然。
他真的不爱她了。
把林衍送走后,纪清月才来找陈赞礼。
想要解释,却听陈赞礼率先开口:“林先生身体不好,救人要紧,我理解。”
纪清月松了口气,愧疚又瞬间涌上心头。
她拉住陈赞礼的手,柔声道:“下个月,我们两家宣布合作,伯父伯母和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们定下日子结婚。”
陈赞礼没有抽回手,看了看她,竟是直接点头应下。
事到如今,他已经万般确定,自己逃不过最大的剧情——
林衍会穿着西装出现在婚宴上,跟纪清月提分手,再跑出婚礼,被路过的车撞飞血溅当场。
用一场假死,让他这个恶毒男配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既如此,那么就让他死在林衍之前,成为那‘挂在天上的白月光。’
婚礼前,陈赞礼处理好了国外事宜,确认已经给陈父陈母找到退路。
只等他一“死”,一家人就远走国外。
纪清月倒是越发殷勤,每日都会跟进婚礼进度,询问陈赞礼意见。
本就不在意,陈赞礼便直接点了头:“你做主就行。”
纪清月心中莫名不安,上前将他揽入怀中。
“赞礼,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嫁给你了。”1
陈赞礼顿了顿,却没挣开:“纪清月,我也是。”
他也等了很久,只是等的是自由。
……
纪家和陈家的豪门联姻,自然是热闹空前。
婚宴现场,陈赞礼身着手工定制的西装,更显他高大挺拔。
随着婚礼进行曲缓缓进行,主持人询问面对面站着的陈赞礼和纪清月。
“请问新郎新娘,无论生老病死,你愿意与对面的人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吗?”
“我愿意。”
陈赞礼抢先一步说完,直直看着纪清月。
纪清月也看着他,眼底似碎着璀璨星河,笑着开口:“我也——”
“纪清月!”
一道凄厉的哭喊打断她的话,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门前。
正是林衍。
他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却倔强望着台上的纪清月,哽声开口。
“清月,你看看我,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从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分不清我和陈赞礼,那么现在,我和他都在你面前,你还能不能分的清我们的样子?”
“纪清月,看清你的心,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真心吗?”
宴会厅从鸦雀无声变成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人身上打转。
纪清月站在台上,被鲜花簇拥着,看着台下的林衍,眸底波涛汹涌。
半响,她冷冷开口:“来人,把他给我赶出……”
“林先生上台吧,我给你腾位置。”
话还没说完,就被始终一脸平静的陈赞礼打断。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纪清月猛然回头:“赞礼,你说什么?”
“别闹,我会处理好的,让他离开。”
她说着想去拉他的手,却被陈赞礼躲了过去。
他认真看着她:“我没在开玩笑。”
“纪清月,我们在一起太久了,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你说你只是太想我了,但其实,从你带他回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爱我了。”
也没了爱他的资格。
两行泪顺落而下,陈赞礼看似神情决绝看着纪清月。
“我真的好难过,可我没有办法。”
“可能你们才是缘分使然,我只能成全。”
“纪清月,祝你们……百年好合。”
艰难说出最后一句,陈赞礼已经泪流满面。
他不顾一切地从台上跑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跑出了礼堂。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纪清月这才回神,心脏猛跳,连忙追了上去。
眼见就要追上,却见陈赞礼已经跑上马路。
一辆轿车眼见就要驶到他面前。
纪清月瞳孔骤缩,厉声开口:“赞礼!小心!”
却为时已晚,只见陈赞礼高大的身形被那轿车一撞,宛若脆弱的蝴蝶被拍落在地。
一刹那,鲜血浸透了洁白的西装,如玫瑰般展开成花。
……
婚礼成了闹剧,救护车呼啸而至,将浑身是血的新郎带走。
谁也不知道,救护车开到半路,就已经和另一辆等候已久的一模一样的救护车换了道。
最终,车在郊外停下。
门被打开,换了一身衣服的陈赞礼走下来。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熟悉的城市。
“走吧。”
从今天起,‘白月光’彻底下线,纪清月尽可以和‘朱砂痣’好好‘相恋’。
陈赞礼坐上接应的车,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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