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修猝然回头，傅满站在门口，红着眼，将翕未翕的嘴唇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天塌地陷的愤怒。
傅其修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他一把扯开裴书华牵着傅满的手。
“滚开！”
“苏念！”傅母也被气惨了，“你竟然让他去接我孙女！你安得什么心！”
苏念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摇头解释：“我没有，我也不知道……”
傅其修对此充耳未闻，只把傅满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怎么样，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傅满摇头，眼神破碎藏着小心翼翼，“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吗？”
傅其修心痛到爆炸。
他设想过许多情景，该如何让傅满比较平淡地接受这个事实，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傅满哽咽着抬头，眼泪像串成线的珠子，接连砸落，“爸爸，妈妈有了弟弟，所以不要满满和爸爸了吗？”
傅其修说：“怎么会。”
傅满道：“可是那个叔叔说，妈妈怀了他的孩子，他说我有弟弟了，姥姥跟我说有了弟弟妈妈就不要我了。”
热血涌上面颊，傅其修愤怒到浑身颤抖。
他恨不得杀了裴书华！
现在就把他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傅其修咬牙回头，却在这一瞬瞧见了将裴书华拦在身后的苏念。
一如当初，一如当初她挡在自己跟前一样。
女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傅其修忍不住轻笑。
纵使愤怒快要冲破胸膛，傅其修仍然努力控制情绪，他把将傅满护在身后，然后看向苏念，“你不说点什么吗？”
苏念嘴唇颤抖，却最终只说了一句，“其修，书华他没其他意思。”
没其他意思？
一句没其他意思就能把这件事情揭过了吗？
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
他无所谓被苏念伤害。
可她为什么要伤害满满。
她明明当初那么爱满满。
她难道忘了吗？
当初他带着她去打胎，是她哭着，捂着肚子说不要，“其修，其修，我只是难受了点，但是昨天满满踢我了，她踢了我！”
她是第一个抱满满的人。
满满的第一张尿不湿是她换的。
当初满满才出生，谁抱都哭，只有在她怀里满满才安生，她当时还很骄傲，说：“这是母女连心，十月怀胎，她已经听熟悉了妈妈的心跳。”
满满稍微大点后，第一个握住的也是她的手。
傅其修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满满握住苏念手指时，她激动得脸都红了，她朝他高兴道：“其修，你快看，女儿抓我手了！她抓我手了！她的手好软好小啊！”
“我的宝贝女儿，就这样抓住妈妈的手，妈妈牵你一辈子，妈妈会爱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啊！
苏念你答应了一辈子爱满满的啊！
傅其修被各种情绪塞满，堵得喉管出不了一点气，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刻他终于被压倒，他脸色灰败地后退。
苏念只觉心脏要被什么挖出来了似的，她朝傅其修走过去，然而才迈开步子，傅其修立刻道：“别过来！”
他声线明显带颤，看向苏念的目光却如此坚定。
傅其修捂紧傅满的耳朵，轻声道：“苏念，我们离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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