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们别碰我的孩子!”
挣扎间,周围的医疗器具叮铃哐当掉落一地。
可她躲不了,逃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医生举着针管,一步步靠近。
“呲——”
针刺入皮肤的声音彻底将她淹没在绝望中,力气被抽干,只剩下凌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
积蓄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孩子这么小,还在自己肚子里,她却都保护不了……
她做错了什么?她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爱上了霍清宴?
“霍清宴。”
程安安猩红的眼死死盯着他,声音嘶哑绝望:
“你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做,和我这个‘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她那张破碎又绝望的脸,霍清宴心头一紧。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姚初晴母亲打来的。
“清宴,我们一起去给初晴扫扫墓吧,她爱喝的白果露,只有你知道在哪买。”
随后,姚母顿了顿,恨恨道:“听说那个死女人出狱了,把她也带过来。”
霍清宴瞥了一眼床上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女人,额角猛地一抽,脱口而出:
“下次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清宴……”
姚母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昨晚我又梦到初晴了,她哭得很可怜,说自己好痛,好委屈……”
听到这话,霍清宴的眼眸骤然阴沉下去,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好,我马上过去。”
程安安半昏半醒间,感觉被粗暴地拖上了车,不知到了何处。
“哗啦——”一桶冰凉刺骨的水将她兜头浇醒。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就对上姚母扭曲怨毒的眼。
“贱人!当初怎么死的不是你?!”
姚母张牙舞爪扑上来,对着程安安的脸就是一巴掌。
霍清宴站在一旁,眸中一丝程度都找不到。
“程安安,好好履行你的第99个惩罚。”
“我要你从姚家三跪九叩到初晴的墓园,向她磕头道歉!”
程安安看了他很久。
久到他眼底那凌厉的光芒渐渐消失,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她才哑着嗓子答应。
只要完成这个惩罚,就只剩最后一个了。
很快,她就可以接回岁岁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拖着湿漉漉的衣服一瘸一拐走出了姚家大门。
霍清宴坐在黑色宾利后排,缓缓跟在她身侧。
车窗半开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程安安艰难前行的背影。
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
各大娱乐新霍电视台的直播车霍讯赶来,实时直播。
“昔日影后竟然真的是杀人凶手,公众人物行为失德,简直是社会的毒瘤!”
“亏我还曾经喜欢过她演的戏,真是瞎了眼!”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像潮水涌向程安安,甚至有人愤愤推开记者,在程安安面前撒了一把图钉。
她眼睫狠狠一颤,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宾利。
霍清宴丝毫没有下车阻止的意思,眉间一皱,司机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按下催促的喇叭。
刺耳的鸣笛声像是一把利刃,将她最后的奢望碾碎。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跪下去的刹那,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
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硬生生撑住了。
“唔……”
细微的闷哼声清晰地传到霍清宴的耳朵里。
他怔愣一瞬,面无表情摁下关窗按钮。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想再看,还是不忍再看。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程安安一人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来到姚初晴墓前。
看着墓碑上的脸,她忽然回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
那时,她还是万众瞩目的影后,而姚初晴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花。
在‘万紫奖’颁奖典礼前夕,姚初晴走到她面前挑衅。
“你猜我死了,你这个影后还能不能在娱乐圈继续待下去?”
“程安安,不管是影后奖还是清宴,我都不会让你得到!”
“跪下。”霍清宴冰冷的命令从身后传来,打断了程安安的回忆。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程安安的胳膊用力一摁。
程安安膝盖重重磕在地面,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裤子。
“对不起……姚初晴。”
她强忍着剧痛,悲凉地闭上眼,嗓音颤抖得不像话。
万紫奖那天,记者们纷纷把摄像头对准她,红毯甚至专门为她清场半个小时,称她为“东方的脊梁”,称她和霍清宴为“模范夫妻”。
可现在,她却被她的模范丈夫生生摁断了脊梁。
良久,程安安强撑着抬眸,视线被不远处树后的一个粉色小身影吸引。
那是……她的岁岁!
只见岁岁正拼命挣脱保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张开小手向她跑来。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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