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世复杂了一点,不是什么山村妇女走投无路,或者叛逆太妹离家出走,正经是出过国,受过高等教育的。
那会刚来正好赶上有外国佬喝醉了酒,在大厅横冲直撞,抓着丝丝就要脱她裤子,吓得那会才十二岁的丝丝哇哇叫。
经理拦又拦不住,说又说不通,又不好得罪客人,急得团团转。
我操起酒瓶敲碎了抵在外国佬后腰,说了一串英语,直到他松开丝丝,楼上的程姐姗姗来迟。
事后我也不知道外国佬什么下场,只晓得风波平息后,程姐拉着我问,刚才叽叽呱呱说了什么,怎么那个老外真听我话松手了。
第2章
“‘我才十一岁,捅死你不用坐牢’,你怎么想到的?”
程姐抽着烟,呛得笑了一声,“当时我就知道,我们檀金丽宫真要出凤凰了!”
“是程姐栽培得好。”
我顺嘴恭维了一句,来回翻着聊天框,半小时前发出去的消息,现在也没回复。
“我可没那能耐。”
程姐呛咳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你十六岁就敢把那点处女膜卖出天价,扪心自问,我程芳现在是混出名堂了,搁我十几岁,我气魄不如你。”
自从十六岁第一次一战成名,我那点事就被翻来覆去讲,教导新来丫头的时候,规训混不出名堂的姊妹的时候,开口就是:
“你看秦昭月,模样不是上等,身材也就那样,人能给自己卖高价,你们差哪儿了?”
差哪了?
差在没我命硬。
遇到沈昭廷的时候,其实那会我在檀金丽宫不得意。
一起被程姐栽培的丝丝初夜明码标价二十五万,卖的响亮又排场。
穿着齐逼蛋糕裙的丝丝被彼时尚未结婚,正春风得意的郑生从钢琴上抱下来的时候,尖叫响彻了檀金丽宫。
我当时站在角落里,嫉妒得恨不得刮花丝丝的脸。
程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当时的我说,不急,姐给你找一个好买家。
话是这么说的,程姐也确实做到了,在我十六岁那年递给我一张檀金丽宫顶层套间的房卡。
“丝丝应付不来,你去试试。”
推开门的时候,丝丝正全身赤裸地瘫在桌面上,被赤条条的男人围着,捏揉成一个可以被几个人一起操的性玩具。
她当时正大张着嘴合不拢,咽不下去的口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在看到我这个对头进门的时候,都下意识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看也没看她一眼,跟着领班走到了里间,一眼看到了焦点正中的沈昭廷。
他正在跟一个英国佬玩桥牌,连着输了几局,神情不耐烦起来,扯了扯领子,黑色敞口衬衫让他整个人矜贵逼人。
还没等我靠近,就有旁边站着观战的皱着眉头来赶人。
“怎么办事的,沈公子都说不要人伺候了,还来添乱?”
领班赔着笑说,“程姐担心几位玩久了枯燥,说找懂事的解解闷,招月是我们这文……”
“没长耳朵,让你们出去就出去!”
领班仓皇着不知所措,唯唯诺诺地正要带着我原路折回。
“我桥牌玩得很好,沈公子不如试试让我看牌?”
我不能走。
出了这个门,我就是下一个丝丝,被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弟当作母狗一样玩。
我还没第一次,初夜得卖钱。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领班吓得舌头都打结,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对不住对不住,这丫头年纪小不懂规矩,我这就带她走……”
“拿把椅子来,她坐我边上。”
椅子一摆,一落座,沈公子的牌就再也没输过。
他原本焦躁扯坏的衣领,这会都成了恣意妄为的点缀,发牌的时候他捻了一只新的雪茄在桌边点了点。
旁边立刻有人知趣地凑上来要点烟,这人我眼熟,是程姐的老客,听说是省里税务那块说得上话的人物。
沈昭廷看也没看一眼,雪茄往我面前一送。
“没火?”
他嗓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好听,不同于那帮老烟枪的油腻粗粝,也不是那帮毛没长开的二代们的装腔作势,有一股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清冽。
我抬起上目线看向他,这是我精心研究过的角度,看人的时候掺着一丝破碎感的蛊惑。
“他们不给我点。”
原本点烟的老客脸色陡然难看起来,瞪着我眼神阴沉沉的。
沈昭廷倒是乐了,两根手指箍住我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记仇的雀儿。”
第3章
立刻有人把火机并着火柴一起送到我手里,生怕动作慢一步,就得罪了这个活阎王。
手指游移了一瞬,我捏了一根火柴,擦出火来递到沈昭廷跟前。
他却突然停住动作,也不点烟,我自然也不敢凑上去,任由那根火柴一点点燃烧殆尽,最后灼烫到我的手指。
我连脸色都没变一变。
沈昭廷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扭头变了脸色。
“瞎了吗,没看到她被烫伤了?”
一屋子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打的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盆子冰水,毛巾还有各个牌子的烫伤膏。
战战兢兢地看着沈昭廷怜惜地捧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怎么烫到手也不知道扔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留了疤,该多可惜!”
话刚说完,我一双手被他硬生生全部按进冰水里。
在零下十五度的天气。
我垂头咬牙忍住一声痛,再抬头的时候,笑的比谁都灿烂。
“不可惜,要是真有了疤,那也是沈公子留给我的,是我的勋章。”
沈昭廷那双墨色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良久,安静地我都快以为包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他靠回了椅背,“你一晚上多少钱?”
“二十五ʝʂց万零五块。”
沈昭廷一挑眉,似乎觉得好笑,“怎么有零有整的?”
我也不避讳,直接道:“我死对头第一次卖了二十五万,我想比她贵。”
沈昭廷一愣,上下打量我一瞬,“你是雏儿?”
我点了点头。
“你今年?”
“十六。”
他“啧”了一声,“比我妹妹都小了两岁,真不是人。”
我心头一跳,正欲说点什么挽回这个话题,就瞧见沈昭廷把筹码一推,手里牌抛了出去,朝着那英国佬抬了抬下巴。
“来一把德州扑克。”
他转头看向我,眼底全然是兴味。
“你坐在这看我的牌,要是我赢了——”
沈昭廷轻笑着伸手刮过我的侧脸。
“我三百万买你初夜。”
我桥牌玩得好,德州扑克玩的更好。
赢得轻而易举。
气得对面英国佬把牌一摔,一串阴阳怪气的英文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骂骂咧咧地说,沈昭廷在妓院找到了他的幸运女神,不然不会反败为胜。
沈昭廷没有吭声,似笑非笑地咬着烟。
我观察着场上所有人的动静,心里大致有了一个决断。
英国佬既然有资格坐在沈昭廷对面跟他对赌,想必身份不会太低,周围人对他态度算不上热络,却也有几分恭敬。
他身份高于场上所有人,唯独受制于沈昭廷。
不知哪来的胆子,我突然朝着英国佬,用英语回敬了一句。
“我二十一点玩得也很好,输了你会为自己的无能道歉吗?”
英国佬的骂声来不及冲口而出,我被沈昭廷一手搂着脖子,一手掐着腰,直接从椅子上提了起来,跨坐到他的大腿上。
按着我的头往下压,一抬头就咬住了我的嘴唇。
彼时我还在为了第一次待价而沽,根本没有多少接待客人的经验,被沈昭廷捏着腮帮子,用力一吸嘴里的空气。
当即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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