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不择言道:“沈砚怀,你还想再害死她一次吗……”
姜姒骤然变色,开口打断:“夫人!”
姜夫人一滞,不再言语,唯独看向沈砚怀的眼里满是刻骨的愤怒和怨恨。
沈砚怀攥紧了手。
再……害死她一次?
他紧紧盯着姜姒。
姜姒心都提起来,脸上却露出凛冽的笑:“害死我最好的朋友不够,想送我也下去陪她?”
沈砚怀浑身气势霎时变得森冷。
姜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她竟看见沈砚怀眼底划过一丝痛楚。
沈砚怀抿了抿唇,意味不明道:“你既然说你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那就别让她失望。”
姜姒蹙眉反问:“什么意思?”
沈砚怀看了眼天,声音幽幽的:“将我送下去给她赎罪。”
说完,沈砚怀转身往车走去,只是那背影透出无尽孤寂。
直到坐上车,姜姒浑身的冷意仍是挥之不去。
姜夫人不满道:“你怎么私自去找他?还闹到了警局,以沈家的势力,这么点事根本对他无关痛痒,你再把自己赔进去。”
姜姒不说话,拿出手机看了看,一条信息已经静静躺在收件箱。
“照片已拍到,新闻稍后发出,尾款请尽快到账!”
姜姒将手机按灭。
“夫人,您安心等着!”
很快,沈氏总裁因为不满姜家上诉故意伤人被警局传唤的新闻见诸报端。
因为姜姒花钱雇了一个极有名的水军公司,消息铺天盖地。
姜姒看向姜夫人:“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重新提起诉讼了!”
姜夫人恍然大悟:“这才是你的目的。”
姜姒摸了摸还有些痛意的脖子。
她研究了许久,她错过的这三年,网络自媒体飞速发展。
舆论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能杀人的刀剑。
沈家子公司即将上市,在这样的关头,她不过是将这把剑的伤害放得更大了而已。
不是杀一人,而是触及无数人利益。
姜夫人自嘲一笑,忍不住感慨:“你父亲当初一定要将公司交给你是对的,这几年若不是纪之远帮衬着,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姜姒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道:“妈,您就别瞒着我了,您把沈砚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知己知彼,我才能赢。”
每一个人都在说他是个疯子,劝姜姒离他远一点。
可又没人告诉她,沈砚怀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疯子。
姜夫人脸色出现几许无法言喻的古怪神情。
过了许久,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在你的出殡那天,沈砚怀来了,一开始除了不说话,一直守着你不走以外,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将你的尸体送去火化时,他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第19章
三年前,姜姒葬礼。
沈砚怀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姜姒。
她像是睡着了,脸却又比任何一次都苍白消瘦。
一看就是临死被病痛折磨得几乎已经脱了形,再用心浓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住。
她就那么躺着,胸膛再没有一丝起伏。
明明之前的姜姒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时永远都是美丽而精致的。
沈砚怀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天,无论谁叫他都不回答,宛如一尊雕塑。
宾客来了又走,天亮了又黑。
姜姒停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他很安静,除了不离开以外,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姜夫人无论怎么都撵不走,最后没办法只能叫来了沈家人。
沈父和沈母匆匆赶来。
看见父母,沈砚怀木然的眼珠终于动了动。
他扯出一个笑,声音低哑的吓人:“爸,妈,原来这次,她没有骗我!”
沈砚怀有些茫然似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躺在那里的那个人在说话。
“为什么你不再骗我一次呢姜姒?”
一旁的沈母眼眶一红,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再也忍不住,边哭边骂:“混账东西,活着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人没了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沈父喟叹一声,也蹙眉道:“走吧,别再打扰小语最后的安宁。”
今晚过后,姜姒就会被送去火化。
沈砚怀怔然许久,摇头,一字一句。
“我哪儿也不去。”
看着所有人戒备的神情,他又恢复成原来那副薄凉神情,只是眼底有些恍惚。
“你们放心,夫妻一场,我就送她最后一程,不会做什么。”
他也如他所说一般,看起来十分平静。
这平静的面具维持到姜姒送进焚化炉的前一刻。
沈砚怀突然冲上去将那具冰凉的尸体紧紧抱在怀中。
他将自己的唇贴在姜姒的额头上,脸上露出执拗疯狂的神色:“你没死,我知道,我带你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反应过来后立时冲上去要将这两人分开。
可是上去了七八个成年男子都没制止住沈砚怀。
谁都没想到沈砚怀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眼眸猩红,死死护着姜姒,一双拳头重重落在所有人身上。
这一场闹剧直到警察来了才停止。
最后沈砚怀被压着,亲眼看见姜姒被推进了焚化炉。
在骨灰出来那一刻,沈砚怀终于一口血喷出,洒在骨灰盒上,显出异样妖艳的红……
姜夫人光是回忆起这一幕就是心惊肉跳。
“后来他醒来后又变正常了,我以为到此为止,可没过几天,他便奔我这里来强行带糖糖去做了亲子鉴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要将糖糖带走,我自是不同意,这一争便争了几年。”
“索性判决结果没出来之前,他虽然常来看糖糖,倒没有再出现别的过激举动。”
“就是在糖糖不远处一守一天怪吓人的。”
说完她看向一直沉默的姜姒:“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怕……”
姜夫人说到一半又止住。
姜姒垂眸,接了下半句话:“怕我心软,毕竟我曾经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姜夫人没说话,似是默认了。
姜姒握住她的手,声音冷硬坚定:“妈,你放心,这次就算沈砚怀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原谅他。”
直到姜夫人去休息后,姜姒才松开自己的手,掌心中却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鲜血淋漓。
听到那些话,她的心脏几乎就要碎裂。
然而那几乎就要溢出来的,却不是爱,是恨。
刻骨铭心的恨。
“沈砚怀,你不会在我死后才发现你爱的是我吧?”姜姒勾起一抹笑,然而眼睛却似幽深死寂的海,“那你还真是……令人恶心。”
话落,手机铃声响起。
姜姒接通,对面,沈砚怀的声音传来:“江虞,我小看你了。”
姜姒深呼吸,将满腔的情绪压下去,平静地问:“兴师问罪?”
沈砚怀言笑晏晏:“不,邀你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赔罪!”
第20章
电话挂断,沈砚怀看着手中的资料。
“江虞?谢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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