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我知道,但因为两家的关系,不能明着拒绝。这多少也和我的性子有关。”
相处几月,沐辛浔很清楚他的性子。
逢人就露三分笑;
说话做事留三分余地;
能和气生财,绝不恶言相出。
“嗯,就是你说的小甜嘴,胡辣心。”
沐辛浔啧啧两声,“三爷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他弯着眼睛笑了,“都被你看透了。”
沐辛浔:“……”
“沐辛浔。”
宁执傅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仅是眨眼的功夫,好像换了一个似的。
“身在谢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的,为了顾全大局,总 要舍掉一些什么。”
“顾全了吗?”
“顾不全。”
宁执傅:“所以刚才送杜依云回去的路上,我对她说:三爷对不住她,谢家对不住她。”
沐辛浔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宁执傅目光毫不掩饰的可怜兮兮,“回头爹要打我,你好歹拦着些!”
沐辛浔看着这人,觉得叫他谢玲珑还差了一口气。
谢玲珑只能说明他做人的周到,还不足以形容他变脸之快。
一个人能变出这么多副面孔?
哼!
他才是唱念做打俱佳,德艺双馨。
这时,宁执傅把可怜兮兮的目光一收,又恢复成原来那副不大正经的样子。
“关于杜依云的事儿,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从来没好奇过,你也完全没必要说。”
“那哪行呢!”
宁执傅笑道:“我得把事情都说明白了,你才能看我顺眼,才能共事,否则我不真成你嘴里的渣男了?”
裴明亭,你个大嘴巴!
沐辛浔心里怒骂。
不对啊?
“谁说我要和你共事?”
“这就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宁执傅伸手扯下一片树叶,放在鼻子下面闻闻,“你还记得关于我讲的华国和齐国交战的那段历史?”
“嗯,三爷娓娓道来。”
“你还记得,我死都不相信郑家的案子不是吴关月父子做的?”
“嗯,三爷反应强烈。”
“你还记得我从南宁府回来的这一路,一直闷闷不乐吗?”
“嗯,听不言说,三爷连裴明亭也不搭理,需要泄火。”
沐辛浔脑子里忽的闪过什么,转头看他,“难不成……”
“没错!”
宁执傅一点头,“我和郑家有一点渊源。”
这话,真正惊到沐辛浔了。
“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长辈都在官场走动,虽说一个文,一个武,但终归是有场合见上一见的。”
静了片刻,他又道:“郑老将军最小的儿子有一对龙凤胎兄妹,哥哥叫郑淮左,妹妹叫郑淮右。
淮左小我三岁,小时候我们有过几面之缘。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比明亭还要和我亲。”
原来如此!
沐辛浔悄无声息的垂下了眸子。
“本来这桩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左右是他命不好,谁知……”
宁执傅声音一下子哑了下去。
“回京的路上,我只要一闭眼,就能梦到淮左浑身是血的模样,他才八岁。沐辛浔……”
沐辛浔抬起头,看着他,声音中褪去了冷,“你说。”
“我总要替他做点什么,才能安心不是?”
第一百九十八章交换
夜风吹得树叶声沙沙。
男人看着远处的一点昏暗的灯光,眼神变得轻柔起来。
“小甜嘴也不全是胡辣心,要全是胡辣心,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听我说话。”
来硬的也好,来软的也罢,其实都没有把心剖开来,把血淋淋的伤口露出来,更能打动人。
故事是编的,但梦是真的,伤口是真的,彻骨的疼痛也是真的。
宁执傅决定赌一回。
赌的是沐辛浔的心软,赌她不是铁板一块,赌她对吴书年、对周也藏着一份同情。
宁执傅赌对了。
沐辛浔沉默良久,回他一声:“嗯!”
这一声“嗯”,让宁执傅的眉梢眼角飞斜起来,笑容犹如五月明媚的阳光。
他心里畅快极了,手比脑子动得快,揉上了沐辛浔的脑袋。
又揉?
“宁执傅,我有条件。”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可以满足。”
“我要看永和八年,大华国所有杀人案的案卷。”
“你说什么?”笑容僵在宁执傅的脸上。
“记住,是整个华国的。”
沐辛浔学着他的样子,笑得一脸的坏。
“M.L.Z.L.不要问为什么,想让我查郑家的案子,就照着我的话去做,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宁执傅:“……”
她疯了吗?
三个月?
整个华国?
沐辛浔踮起脚尖,伸长手臂,用力揉揉他的脑袋。
“下一个心魔应该在找来的路上,三爷,我很忙的,说不定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你认真考虑一下?”
“沐辛浔,为什么要……”
“我说过了,不要问为什么。”
沐辛浔脸很冷,口气很傲,“神婆要做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想明白的。”
谢三爷:“……”
“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
沐辛浔目光一寸寸逼近,“你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不行,这话只当我没说;如果行,明天就开始查案。”
谢三爷唇微微动了一下,还想再说句话,沐辛浔已经像只得胜的公鸡,昂扬着头,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沐辛浔的脸瞬间塌下来。
对不住了,宁执傅。
为了你不起疑心,我只能让你查永和八年所有的命案。
受累!
……
三爷住的院子叫世安院。
世安院左右两个厢房的灯还亮着。
丁一看着枯坐在太师椅里的三爷,感觉不太妙。
果然,三爷一开口就问了个难题。
“你知道咱们华国有多少个布政使司,布政使司下面有多少个府州县?”
丁一摇摇头。
“你知道一个县,一个州,一个府一年共有多少条命案?”
丁一再次摇摇头。
“你知道永和八年距离今年,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这个问题丁一答得上来。
“回爷,整整九年。”
“很好,现在,爷要你去做一件事。”
“爷吩咐。”
“永和八年,整个大华国各府各州各县所有的杀人命案的案卷,你想办法给爷弄来。”
“叭哒!”
丁一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哀嚎道:“爷啊,小的,小的……”
“而且必须在三个月内。”
什么?
我没有出现幻听吧?
丁一感觉自己耳朵和嘴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听不见,说不出。
“爷给你指条明路。”
三爷:“咱们的手够得着的,你拿着爷的腰牌直接去就行;手够不着的,你找裴明亭。”
丁一哭丧着脸:“找裴爷有什么用?”
三爷冷笑一声:“官老爷,官太太们都信神佛,信神佛就是信和尚道士,裴爷管着和尚道士,你说有没有用?”
丁一:“可裴爷他这么忙,未必有时间……”
三爷老神在在:“你跟他说,这也是他意中人要他办的事情,让他自个掂量着办。”
对不住了,明亭兄弟。
谁让你看中了沐辛浔呢?
神婆不是那么容易娶回家的。
……
静思居里。
李不言不可思议地盯着沐辛浔,后者在她杀人一样的目光中,默默低下了头。
“算了!”
李不言一副认命的口气,“不怪你心软,只怪姓谢的花招太多。”
一会美男计,一会撒娇计,一会示弱计……
“但是,三合。”
李不言口气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你真要想好了,郑家的案子不是小案子,连姓谢的都说过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我想过!”
沐辛浔抬起头,“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都不怕,我怕什么?”
李不言沉默下,“沐辛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姓谢的有什么想法?”
沐辛浔悚然一惊。
“什么想法?”
这丫头还没开窍!
李不言含蓄道:“比如说见着三爷很开心,看不到他就有些想;再比如说他和裴大人站一起,你只看他……”
“没有。”
沐辛浔实在听不下去,那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是觉得这人揉我脑袋,揉得我很舒服。”
李不言:“?”
沐辛浔:“还有他吃憋的样子,我浑身舒畅。”
李不言:“??”
“不聊他。”
沐辛浔拉着李不言坐下,“帮我理一理郑家的案子。”
“这就要开始了?他还没给你答复呢!”
“他会同意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整个华国一年的命案呢?”
“因为……”
沐辛浔淡定一笑:“他没有选择!”
……
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宁执傅起身把窗户打开。
月光透进房里,一地莹光。
天地是这样的安静,他的心里却扑扑跳得很快。
沐辛浔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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