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在三清殿,请你对祖师爷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话落,殿内一片沉寂。
南斯御和沈嘉沅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像是自我折磨般,她不禁又想起从前。
每次争执,南斯御就会率先低头顺着她。
堂堂总裁,竟然自己动手做蛋糕,淘古玩哄她高兴。
整个京海,都说南斯御爱她高过公司,子嗣,甚至生命……
可究竟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幅摸样?
沉思间,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雪从殿门前传来。
“顾天师,我来找孩子爸爸陪我去产检。”
沈嘉沅回首望去,和门口巧笑嫣兮的阮楠四目相对!
第6章
阮楠仿佛对殿内的尴尬气氛毫无觉察。
她在沈嘉沅复杂的目光中,自然的上前挽住南斯御手臂:“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我们离开好不好,这里的烟熏得宝宝很不舒服。”
说着,她就拿起南斯御宽厚的手掌去贴她的小腹。
南斯御没拒绝。
他淡淡掀起眸子,冷冰冰看了沈嘉沅一眼。
接着扶住阮楠,走出大殿。
两人亲昵的姿态如针尖刺进沈嘉沅的眼里。
明明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南斯御的原配发妻,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沈嘉沅身形狠狠晃了晃,她扶住殿内大柱,不由的去想。
是不是南斯御找借口爽她约的时候,都跟今天一样,在和阮楠你侬我侬?
他口口声声说的,等孩子生下后就和阮楠断掉,又有几分可信?
玄机见沈嘉沅脸色苍白,上前劝慰:“雪雪,商人本来就重利,你……”
“谢谢师兄。”
沈嘉沅撑起起一抹难看的笑:“不用安慰我,也别让我的这些俗事,打扰到师兄修行。”
她说完,失魂落魄的回了禅房。
天清观修行讲究随心随性,所以就算沈嘉沅白天休息也没什么。
可她一躺倒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南斯御摇出来的卦。
不管他们三个之间怎么纠缠,孩子总是无辜的。
沈嘉沅心存善念,顾不上身体疲惫不适,起身沐浴更衣后,再次拿出铜钱龟甲,占卜南斯御孩子的命数。
随着铜钱撞击龟甲,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
她的胸前也越来越闷,像是被大山压住。
到铜钱落地时,沈嘉沅几乎无法喘息,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掏空。
她颤手,强撑着拨开桌上的铜钱,仔细推演。
结果卦象仍旧显示——南斯御的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强大的无力感覆顶而来,沈嘉沅顿时头晕目眩。
整个人像是置身深海般,肺部咽喉呛满了水,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伏在桌边剧烈咳嗽起来,接着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沈嘉沅再睁开眼时,是被痛醒的。
胸腔内的蛊虫不断四处涌动,啃噬她的血肉,强行抹去她的记忆。
沈嘉沅知道南斯御又对阮楠动心了,却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她忍着疼,抬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相册。
那里面记录着她和南斯御五年来的一切。
不想手根本使不上力,‘啪’的一声,相册掉落在地!
门外的玄机听见动静,焦急的放下药进来扶住她:“你身体里本来就有情蛊,为什么还要强行卜卦?”
沈嘉沅垂着眸,敛下情绪沉默不语。
见劝不动她,玄机漆黑的瞳孔里掠过无奈。
他只能避而不谈,端过药喂到沈嘉沅的唇边:“这药可以暂时压制情蛊,只是你最近都不要掐指念决。”
“等身体养好了,我再想办法为你取蛊。”
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沈嘉沅眼眶发烫,她红着眼喝下药,又说:“谢谢师兄。”
玄机动作微滞,说了句“不用生分”后,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沈嘉沅才拿过那个相册,细细翻看。
第一页就是她和南斯御的结婚照。
南斯御一身红色长袍将凤冠霞帔的她公主抱起,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深情。
沈嘉沅忍不住抬手,指尖拂过他的眉眼。
摄像师的话犹言在耳:“沈总别一直看夫人啊,看镜头……”
她好想念过去的南斯御。
回忆宛如藤蔓疯狂生长蔓延,将她的心脏狠狠束缚,逼的她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沈嘉沅立即收起相册,掩下泪意。
南斯御快步走进来,眼里满是担忧:“怎么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沈嘉沅却无法释怀,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问:“你不是陪要阮楠去产检?”
南斯御表情一滞,无奈的上前拥住她:“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为了孩子,何况现在已经黄昏,下山的路不好走,我打算让阮楠先住在这里。”
“雪雪,你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活下来的,对不对。”
逆天改命对如今的沈嘉沅来说,几乎是死路一条!
她遍体生寒,颤着手推开他:“我不能……”
南斯御脸色微沉,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雪雪,小时候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帮我,救这个孩子一命。”
第7章
南斯御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沈嘉沅,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一时之间,她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个对穿。
鲜血淋漓的疼,整个人都在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顿了好久,南斯御又放软了语气哄沈嘉沅:“雪雪,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南斯御不断承诺保证着。
沈嘉沅却忍不住想。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早上,南斯御扶着阮楠小心翼翼的摸样还历历在目。
那样柔和的神情,那样专注的目光。
她都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在南斯御身上见过了。
沈嘉沅很想问问南斯御,他那样真情实意的疼惜阮楠,真的只是因为孩子吗?
“雪雪,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南斯御言辞恳切。
沈嘉沅看向他,男人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让阮楠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
“不会的。”
南斯御淡声打断,握住沈嘉沅的掌心:“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师傅算过你的命,你会长命百岁。”
沈嘉沅一愣,身下的床单被攒的发皱:“可你也知道人的命运复杂如星辰宇宙,世上那么多卦象显示能长命百岁的,后来早逝的也多如牛毛。”
“南斯御,这些卦象不可尽信。”
“可你师傅从没算错过!”南斯御眼里隐隐有了不耐。
沈嘉沅看着他,心口酸胀难忍:“那你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南斯御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她:“雪雪,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所有人都说你有大福气,就连沈家也是在你气运下蒸蒸日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她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南斯御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沈嘉沅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她垂眸,敛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阮楠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承诺,南斯御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太好了,雪雪,只要忍7个月就好了,以后我妈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打针……”
沈嘉沅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她淡淡推开南斯御:“我累了,想休息。”
南斯御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沈嘉沅掖了掖辈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沈嘉沅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忍着疲惫不适起身去了书阁。
那里收藏着自天清观创立以来的书籍。
沈嘉沅想去找找,除了以命换命,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救南斯御的孩子。
可就算找了整整一夜,翻遍所有古籍,也没能找到第二个办法……
她颓然的走出书阁,脸色灰败。
想问问师兄有没有办法,却得知师兄已经下山办事,要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沈嘉沅回到大殿内,仰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陪伴着、甚至梦里都会出现的祖师爷。
她跪下,恭敬叩首,语气虔诚:“求祖师爷给弟子指条生路。”
说完,她抬手拿起眼前的竹签卦,开始摇晃。
不一会,签卦掉落在地。
沈嘉沅赶忙捡起,细细推演。
可得出的结果只有两个字——不救。
只有不救南斯御的孩子,她才会有生路。
沈嘉沅看着手里的卦象,沉思良久。
一炷香之M.L.Z.L.后,她做下决定,带着歉疚去偏殿找到南斯御。
“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无能为力。”
南斯御脸色骤沉,下意思抬手推了沈嘉沅。
沈嘉沅本就虚弱到极致,被推的后退几步。
‘嘭’的一声站在身后的石台尖上,后腰像被狠狠砍断。
她疼的倒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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