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下葬后第四十九天的仪式,为正式葬礼部分的结束。
这天,北城飘起了小雨,可凌家附近却依旧是站满了神情悲痛的人。
到了夜晚十一点,凌朝搭好贡台后放上云悦的照片,再放上供品和香烛。
然后在小区找一块可燃地划上一个圈,圈子的开口方向正南,放在圆圈内烧纸房子、纸箱纸、锡纸等物件。
守灵时,慕容宴也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着凌家人忙前忙后,脸上无悲无喜。
谁都有资格为云悦送葬,唯独他这个曾经的丈夫没有。
直至晨曦微露,所有人都散去时,他却依然站在那里,如一尊精致的玉雕。
又过了半晌后,慕容宴终于转身时,看着他的旁人都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回到家,他才踏进大门,就看见傅安和站在许艺茹的面前,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尤其是傅安和,他的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放在许艺茹的腰上。
慕容宴眉头一蹙,清咳了一声。
那两人立马就止住了笑。
许艺茹有些不自然地回过头朝慕容宴说:“阿宴,你回来了。”
慕容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你们刚刚在干嘛?”
傅安和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说道:“艺茹想找我定一身合适的礼服,我刚刚在给她量尺寸。”
“阿宴,你不会连我的醋也要吃吧?”
“是啊,安和刚刚真的只是在给我量尺寸,我也想给你定制一件,不如你也试试?”
他们俩一唱一和,慕容宴就算想再说些什么也只能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慕容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找到许艺茹,直直问道:“那天你说有人在我们婚房里放了一封信,信上除了说云悦去世,还有说别的吗?”
第18章
许艺茹没想到慕容宴会突然问这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掩饰着说道:“我想一想……那封信好像只说了云悦死在了老宅,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老宅?云悦不是溺水而亡吗?”
闻言,慕容宴忍不住惊诧道。
他眼眸幽深,不知在心里盘算些什么,最后一个不可能的想法从他的心里生了出来——
云悦难道是被人害死的?!
这样想着,他立马开车去了老宅,想在那里找一找有关云悦死亡的蛛丝马迹。
正巧的是,慕容宴在这碰见了凌朝。
他们俩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慕容宴率先出口问:“阿朝,你怎么在这?”
凌朝将手中的鉴定报告攥紧了些,警惕地说:“我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阿悦的剩下的东西。”
慕容宴倒是没有一点戒心,他将凌朝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阿朝,我发现阿悦的死……并不是意外。”
凌朝冷静地看着他:“你现在清醒了?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件事。”
慕容宴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接着,他们俩就一起查看了老宅近段时间的监控记录。
奇怪的是,有几天的监控正好受到了损坏,完全查看不了。
凌朝比对着时间,发现损坏的那两天正好是云悦被歹人捅伤的时间!
事情越发不对劲起来,以凌朝在警队待过多年的经验来看。
他顿觉这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于是他立马让慕容宴排查那段时间进出过老宅的人,但凡有一点不对劲,都不能放过。
其后半月,慕容宴和凌朝都在一丝不苟地调查。
这天晚上,慕容宴久违地回了家。
男人洗完澡后去衣柜里找衣服,可拿出来的都是歪七扭八,没经过熨烫的衣服。
他蹙眉问:“怎么没人给我整理衣柜了?”
不远处走进门的赵姨闻言一怔,然后连忙拿来熨斗,又重新收拾了一番。
慕容宴随手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又顿觉不适,他再次问道:“衣服上洗洁剂的味道怎么这么重?”
赵姨见状,连忙解释:“少爷,之前您的衣柜都是前夫人一件件整理的,她还专门自制了一些留香珠,所以往常的衣服才没有味道,可现在留香珠用完了……”
听到这里,慕容宴心底不自觉溢出一丝暖意。
原来曾经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好的妻子,可他却从来都不懂得珍惜。
这时,一袭清雅的身影看着他泫然欲泣。
许艺茹凄切道:“阿宴,你终于恢复了……”
慕容宴看着许艺茹那张脸,漠然的神情露出一丝残忍。
他漫不经心地说:“艺茹,你是不是对云悦做过什么?”
许艺茹神色惊惶恐惧,几乎站立不稳。
“你说什么?”
慕容宴又接着说道:“你骗了我这么久,又偷了云悦这么多东西,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不假,但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继续跟你过下去。”
顾念着慕容宴以往的那些情谊,许艺茹强撑着想要再辩驳一番:“阿宴,我……”
慕容宴淡淡打断:“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第19章
话落,面前的人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慕容宴却看也不看,疲惫至极地躺在了床上。
云悦是第二天才知道他们离婚了。
她刚从医院申请了治疗保健品,回来就看到许艺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周围的佣人正在将她的东西全部打包。
在角落的佣人们,一边工作一边小声议论——
“没想到,这位夫人连半年都没有坚持住。”
“要我说她还不如前夫人呢,一天到晚只知道上班,根本不在乎宴少爷。”
“是啊,这段时间宴少爷重病,才回来装一装,之前少爷发烧就买了点药回来。”
“如今离婚了也好……”
云悦站在一边听了进去。
心里只觉得慕容宴真的善变,当初娶许艺茹的时候,那种非她不可的样子,现在说抛弃就抛弃。
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这种人,真的不配得到爱。
看着慕容宴因为她去世而痛苦的样子,云悦一点都不心疼,反而觉得他很装。
死了,就开始珍惜了?
凭什么?
云悦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把自己当成打工人,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反正她现在是舒月,而不是云悦。
云悦已经死了。
转身回了房间,突然手机响了。
云悦看到来电显示,写的是‘哥哥’二字。
她想起来,舒月的亲生哥哥——舒闻,他是舒家的掌权人。
舒月生下来便天生心智不全,仿佛缺少灵窍,却也因为此,她性格极纯真不谙世事。
好在她智商不低,考上了国际大学,并且闯出了名堂。
云悦等手机响了两声,才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月,你回国了吧。”
云悦斟酌了一下称呼,喊道:“哥哥,我回国了。”
那边欢喜地笑了一下:“你回来了,只能不回家看看?”
“因为接了一笔大单。tຊ”
“我听说了,慕容家的慕容宴是么?”舒闻想了想说,“我今晚回南城,我们见一面吧,有些事要和你说。”
“好。”
云悦没有拒绝的想法。
现在她就是舒月,迟早有一天要和家人相处的,没有必要去排斥。
虽然舒家和凌家有所不同,但在她心中都是她重要的家。
挂了电话,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舒家人的记忆——
“小月,你快下来,哥哥来帮你摘。”
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传至云悦的耳边,站在树下唤她的少年正是她的哥哥——舒闻。
舒闻年长舒月两岁,其实心智也不比她成熟多少。
“不用,我要自己摘。”
或许是因为家里所有人都十分宠爱云悦的缘故,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气性可不小。
“那你小心一点,哥哥在下面接着你。”少年再次对她轻声喊道。
“好,哥哥你放心,我……啊!”
云悦还未将嘴里的话说完,脚底猝不及防地滑了一下,直直往下坠去,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她紧紧闭上双眼,想要借此掩耳盗铃。
但迎接她的却不是冰冷的草地,而是一个结实宽大的怀抱,以及一阵小小的斥责。
“阿悦,你又擅自爬上树。”
第20章
完蛋了,这个声音……是父亲。
云悦讪讪地张开双眼,樱唇轻启,娇软甜胧的喊道:“爸,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就回来了?”
舒父将云悦轻轻放下,故作生气地说:“要是我没有来,你就摔成小柿饼了。”
云悦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眸子,嗓音甜软道:“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舒闻机灵地问道:“爸,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舒父倒是也不想瞒着,直接说道:“北城那边的慕容氏向我们发出了合作邀请。”
许久没听到故土的消息,尤其还是慕容氏的,云悦心里一紧。
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跟慕容氏从来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怎么突然要跟我们家合作?”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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