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视线没有一秒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攥紧手抑住涌上的落寞，诚恳朝队长鞠了一躬：“队长，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缺席排练，会认真练习。”
碍于季璟盛在场，队长也不好下她的面子，只说：“那你去第三排吧。”
听到这话，宋向晚浅浅舒了口气，却听身后的队友阴阳怪气嘀咕：“就知道在季军长面前装腔作势，有人啊仗着投了个好胎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
她面色微僵，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换好衣服和鞋，宋向晚很快投入排练中，而台下的季璟盛始终牵着她的心。
每一个动作的转头，视线本能般落在他身上，期盼对方能看到自己最美的时刻。
可直到离开，季璟盛都没看过她一眼。
失落攀升，包裹着隐隐作痛的心。
天黑后，宋向晚最后一个离开文工团，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
一进门，她闭眼揉着胀痛的头朝卫生间走，想洗掉身上黏糊糊的汗。
可刚进去，睁眼便看见季璟盛光着上身在擦头发。
昏暗的灯光下，水珠顺着腹肌滑入人鱼线，皮带松环着窄而有力的腰，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大大小小的伤疤狰狞中又添了几分粗犷和野性美。
宋向晚脸色一红，慌的尴尬转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马上出去……”
说着，迈开腿就要走。
刚踏出一步，便被一双铁臂箍住腰，整个人被轻而易举托举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男人冷峻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幽深的眸子让她下意识敛住呼吸：“璟盛……”
“今天宋司令把我叫去，又给我下达了条命令。”
富有磁性的声音像电流，扫过宋向晚绯红的脸颊：“什么命令？”
只见季璟盛俯身贴在她的耳畔，喷洒的灼热气息烫的她浑身发颤——
“让我跟你生个孩子。”第3章
宋向晚凝着男人越来越近的俊脸，只觉心快要跳出胸膛。
像被蛊惑般，她情不自禁仰头迎上去。
就在两人唇瓣即将相触时，季璟盛忽的冷笑一声：“昨天爬床没成功，今天就告状，你就那么喜欢用权势压人？”
话落，宋向晚便觉腰间的手用力一收，她踉跄伏在他的肩上。
季璟盛低沉的嗓音冷硬如做汇报：“那我就服从命令。”
没等她反应，身下被侵入的疼痛让她脸色一白，抓着男人肩头的指甲深深陷入紧致的肌肉间。
洗手台中的水荡漾了一夜。
……
再醒来时，宋向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见季璟盛的身影。
稍稍一动，酸痛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昨晚那不是梦……
但之后几天，季璟盛都没回来了，仿佛他真就是执行完了命令，不再有任何留恋。
不过这一次，宋向晚虽然失落，却没像上辈子那样去单位纠缠他，她既然说了要尊重他，就要给他足够自由的空间。
她也没闲着，每天努力排练到最后一个离开。
很快，就到了汇演这天。
宋向晚早早起床赶去剧团，一路上，脚步轻快了不少，汇演全军区的人都会去看，她终于能再见到季璟盛了……
这些天，她很想他。
可刚走到岔路口，却被沈秀梅带着她四岁的儿子小杰拦住。
沈秀梅拉着小杰，满眼歉意：“宋小姐，听说季大哥因为我一直没回家，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做了些菜给你赔罪……”
说着，把手里的铝饭盒献宝似的递过来：“你是身份高贵的首长孙女，肯定觉悟高，一定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听了这话，宋向晚脸色微变。
这哪是赔罪，分明是得意炫耀季璟盛向着外人。
自己如果生气，恐怕正如了沈秀梅的意。
她冷淡拒绝：“我没生气，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说完，绕过人就继续走。
沈秀梅却拉住她，硬把饭盒塞过去。
宋向晚皱眉，正要抽手，饭盒‘砰’的掉在地上，里头的菜全撒出来，溅在她的鞋子上。
这时，一直躲在沈秀梅身后没吱声的小杰忽然冲出来，用力推了她一把！
“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宋向晚被推的踉跄后退，刚站稳，便见一辆军绿吉普驶来停下。
季璟盛黑着脸从车上下来：“怎么回事？”
男人眼里的冷漠、防备和质疑像把刀横在宋向晚的喉咙，让她难以开口。
沈秀梅忙拉过孩子，躲向季璟盛身后，一脸委屈：“别听孩子瞎说，我是想给宋小姐送些饭菜赔罪，大概是饭菜不合她口味，她才生气，”
“不过是我没拿稳才打翻饭盒，跟她真的没关系……”
面对母子俩的一唱一和，宋向晚只觉荒唐又可笑：“的确是你自己打翻了饭盒，但我没……”
“够了。”
季璟盛漠然打断，让沈秀梅和小杰上车，先去剧团。
正值夏日，宋向晚却被这一幕冷的心头发颤。
等车开走，才听季璟盛凉薄开口：“如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装大度，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他转过身，警告在冰冷的眸子间骤起：“再让我发现你针对他们母子，别怪我用军规处置你。”
望着渐远的背影，酸胀挤红了宋向晚的双眼。
上辈子就是这样，他从无视到冷漠，再到厌恶……两人的误会也越来越深，最后婚姻分崩离析。
重新来过，她不想被他认定成坏女人。
捏紧了双拳，她鼓起勇气跟了上去：“璟盛，我不求你立刻相信我的无辜，但至少希望你站在公正的立场，给我一丝信任。”
然而季璟盛沉默不语，脚步也没有停下。
直至到了剧团，他都没回过头。
看着他冷决的背影，宋向晚压下心头的委屈去了后台。
换好衣服后，正想去换舞鞋，却见小杰蹲在鞋柜前不知道干什么。
见她来了，又兔子似的窜走了。
碍于刚才小杰的行径，她起了疑心，拿起舞鞋准备检查，却听队长扯着嗓子催促：“宋向晚你快点，还有三十秒就上台了！”
闻言，她也无暇顾及，应了声就把脚伸进鞋里。
下一刻，剧痛在脚底炸开，一团血红顷刻浸透洁白的舞鞋！第4章
宋向晚痛的倒吸口凉气，脱下鞋，几片带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来。
“宋向晚，你干什么呢！”
听见队长愠怒的呼唤，她咬咬牙，找了双不合脚的舞鞋穿上后勉强上了台。
聚光灯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无暇去看台下季璟盛坐在哪儿。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压轴的《红色娘子军》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回到后台，宋向晚踉跄坐下，脱下舞鞋，整个脚底的血都快干涸了。
她白着脸，轻轻擦掉血，又气又觉荒谬。
小杰才四岁，就被沈秀梅教成这样……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传来。
抬起头，正见小杰躲在帷幕后，朝她做了个鬼脸：“坏女人，活该！”
她沉下脸，起身一瘸一拐追过去。
一路追到剧团外，正巧看见季璟盛站在车旁。
小杰窜过去，径直躲到季璟盛身后。
季璟盛拧眉，抬头冷淡睨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小杰‘哇’的一声哭嚎，拽紧季璟盛的裤子：“季伯伯，坏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
话落，季璟盛骤然绷起脸。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宋向晚心中委屈更甚：“璟盛，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
季璟盛一顿，视线下移，凝着宋向晚白袜上的血，眉头紧蹙。
不等他在说话，沈秀梅从不远处冲来，抱紧哭泣的小杰，一脸惶恐：“宋小姐，小杰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呜呜呜……季伯伯，我只是想保护妈妈……”
母子两的无助模样，赚足了周围人的视线。
宋向晚本能不安，跛着脚朝季璟盛走去：“璟盛——”
谁知，季璟盛却弯腰抱起小杰，薄唇轻启：“先回去。”
说完，他拉开车门，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车。
随后他也上了副驾驶。
宋向晚被无视彻底。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只觉有股寒意从伤口渗进，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
周围的议论也此起彼伏——
“不就破了点皮吗，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属家里去闹，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报复她？”
“就是，还巴巴跑来告状，看看，人家季军长都不带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说的宋向晚脸色惨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队走去。
输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从卫生队出来。
走进大院，刚要上台阶，便看见小杰蹲在门口玩。
想着季璟盛冷漠的脸，宋向晚刻意停顿下来，可对方却起身朝她扔了几颗石头，嘴里还骂——
“坏女人！”
叫完后立刻转身跑了。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直朝台阶下摔来，滚落到宋向晚脚边，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宋向晚眉心一跳，扭头就看见沈秀梅一脸惊惧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季璟盛。
没等宋向晚反应，沈秀梅疯了似的推开她，尖声控诉——
“宋向晚，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小杰才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第5章
宋向晚被推倒在地，掌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抬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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