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袖拭去了泪痕,轻声道:“失礼了。”
厉尘渊却满心欢喜,即便忘了他,可身体残留的本能却骗不了人。
他知道,她一定,还爱着他。
厉尘渊一把将她圈入怀里。
“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他克制不住吻上她的眼角,湿润的触感在唇间蔓延。
却又怕她恼了,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
盛清欢被亲得有些懵,脸颊唰的红了,眨了眨眼。
“我们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厉尘渊笑着点头,“是,还有更亲密的事。”
盛清欢羞赧着,眉头轻蹙。
“那日,铭远哥哥也想如此,我却觉得抗拒。”
厉尘渊内心又把陆铭远活剐了一遍,平复情绪,轻声问她:
“那我,你也觉得抗拒吗?”
盛清欢想了想,摇摇头。
“好像,没有。”
不仅没有,她的身体反倒渴望他的触碰,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们没有成亲,这样不太好。”
她往后缩了缩,被他身上的沾着风霜的战甲吸引了目光。
“你是将军吗?”
厉尘渊温柔点头,“嗯,算是吧。”
盛清欢有些兴奋,“我外祖家也是,不过,薛伯伯说他们还在打仗,现在还没回来。”
贺唯和贺乘风伤了胳膊腿脚行程慢些,他等不及,连夜行军,提前赶回来了。
她望着厉尘渊那只黯淡的左眼,神色莫名哀伤。
“这只眼睛,是不是打仗时受的伤,是看不见了吗?”
男人沉默着点头,不知怎的,她又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厉尘渊抱着她,轻声安慰。
“没关系,我还有另外一只眼,可以好好地看你。”
“只要能看着你,就足够了。”
盛清欢摇头,“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很难过。”
她伏在他怀中,只觉得不仅心口,连五脏六腑都在痛。
门外,寻风的声音响起。
“主子,漠北的使臣快要进京了,圣上命您去礼部协商事宜。”
第115章玉面修罗
盛清欢从厉尘渊怀里抬起头,忍住眼泪。
“是父皇要找你吗?你快去吧。”
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
他们这么久没见,生死未卜,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记不得他,厉尘渊内心无比煎熬,可皇命难为,羽翼未丰前,他不得不在萧诩面前隐忍。
厉尘渊摩挲着她的侧脸,郑重其事。
“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盛清欢望着他,下意识就点了头。
“别人要是对你说同样的话,都不要理他们,好不好?”
“那,陆铭远呢?”
“也不要,我会难过的,卿卿。”
盛清欢对他的霸道却莫名的适应,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般。
何况,陆铭远虽对她很好,但她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了什么。
她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
随即催促他,“快去吧,父皇找你,想是有很重要的事。”
厉尘渊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忙完了我来陪你,等我好吗?”
“嗯。”
盛清欢目送他的背影出去,头又有些昏沉,闭眼睡了过去。
陆铭远在外间拦住他,“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厉尘渊没给他一个眼神,径直拂开往前走。
男人跟上来,咄咄逼人。
“她现在的处境,你不清楚吗?”
陆铭远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神女救世人的事,她被推向风口浪尖,圣上心里,恐怕亦有所忌惮。”
皇帝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百姓中的声望能比肩自己。
厉尘渊垂下眼眸,他如何不知。
这次漠北趁幽州作乱,又在边境骚扰,贺炎将军年岁已高,征战一年已是疲惫,云州只有贺家长孙贺宁逸撑着。
贺宁逸乃武威军军师,但没有父亲贺唯和弟弟贺乘风这两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现在贺唯和贺乘风受了伤,短时期内没法再赴边关,漠北军趁此和谈,却远不是之前那样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次漠北小王子亦随使臣进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厉尘渊猜到了几分。
陆铭远忧心忡忡,“若是漠北王子求和亲,圣上说不定会趁机将玉儿送出去!”
厉尘渊握紧了双拳,心中恨意浓烈到极致。
他的母亲被萧诩折磨至死,现在他的爱人,亦要重蹈覆辙吗,他不甘!
可若现在就让晟国玄甲铁骑踏上辰国领土,卿卿恐怕只会恨他,更不愿远离家人,随他去晟国。
他抱拳摁了摁骨节,眸中黑云密布,“先去会会那漠北王子。”
礼部忙得脚不沾地,袁尚书见厉尘渊来了,焦头烂额的心终于松懈了片刻。
“殿下,这次漠北王子要亲自来,届时京城的防卫至关重要。”
“嗯,我会安排。”
他杀了静妃,虽是圣命,但这笔账荣王肯定算在自己头上,若是漠北王子在京遇刺,两国便又要开战。
商讨完使臣下榻的驿馆布防,迎接的具体事宜,以及宫宴的细节,又马不停蹄地着手人员安排,还要回禀圣上首肯。
三日后,漠北使臣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宥京。
厉尘渊随着袁尚书和礼部众官员一起,在北城外门迎接。
漠北小王子拓跋律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姿挺拔骑在黑色骏马之上,神情倨傲,仿佛不是来和谈,是来登基的。
见了辰国官员,也不下马,拿着马鞭虚虚抱了一拳。
“怎么?就这么点人,你们辰国不是自诩礼仪之邦,没想到就几个臣子来迎接,皇帝呢?”
一开口就来者不善,袁尚书面上挂着一个官方的笑。
“辰国接待外宾的规格,是严格按照制式来的,请王子见谅。”
意思是你就配这个规格,除非漠北王亲自来,皇帝才有可能出席。
“你!”
拓跋律身边的使臣冲他微微摇头,随即率领队伍下马,朝对面行了漠北人的大礼。
“外臣参见宣王殿下。”
拓跋律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厉尘渊,却故意没有提。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即便被面具遮了半张脸,也是天人之姿,绝不容忽视。
他朝人一抬下巴,“你是那个玉面修罗?”
厉尘渊于幽州一战,名扬万里,只因容貌太过出众,又手段狠厉,杀人不眨眼,便得了这个名头。
他勾唇一笑,盯着拓跋律,“你就是那个被贺乘风俘虏过的,钻了狗洞逃跑的,漠北小王子?”
拓跋律见他竟把自己惊慌逃命的丑事说出来,气急败坏,手中的马鞭唰的就甩了出去。
厉尘渊随意抬手,马鞭被牢牢握在手里,拓跋律用力往回扯了扯,纹丝不动。
男人稍一用力,马鞭就带着他直直从马上飞了下来。
“啊!”
拓跋律一声惊呼,那强劲力道带着他径直跪在了厉尘渊面前。
“这个礼,本王受了,王子请起吧。”
厉尘渊笑得春风拂面,一把钳着他的手臂将人提起来。
拓跋律惊魂未定,还想再发难,使臣朝他狂使眼色,现在众人围观,再闹下去,没体面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拓跋律抖了抖身子挣开他的钳制,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回马上。
驿馆里北城门尚有些距离,所有人都骑着马穿行。
厉尘渊领着礼部的人在前面带路,漠北使臣一行跟在后面。
沿街都是玄甲军站岗开路,将围观的百姓隔绝在两旁。
还有十几里便要到驿馆,厉尘渊突然觉察出百姓中有乔装打扮的人,在往漠北王子那处去。
荣王还真是沉不住气,现在就想动手,他朝寻风一点头,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趁着过繁华西市时,在坊市的吆喝叫卖声中,那几个便衣刺客被捂住嘴拖进暗巷一刀毙命。
拓跋律丝毫没有察觉,只仔细观察着京中盛景,暗叹宥京繁华,若是漠北人能入主中原,便再也不用在草原上迁徙,也不用为了粮食钱财打砸抢烧中原人的城池了。
一行人终于安全到达了驿馆,拓跋律抬脚迈进去,光是这驿馆便雕梁画栋,装潢考究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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