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皱一下眉头,顾屿森全部的注意力就已经都在她那边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故意做这些给我看。
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
半个月,顾屿森回到家。
他在医院照顾顾倾儿的这段时间,A市几乎每天都在下雨,而一下雨,我胸口的肋骨就疼得不行,整夜整夜的发着虚汗难眠。
我曾断过两根肋骨。
第一次是在初次与顾屿森相见的时候,我被他的车撞到,送到医院断掉一根肋骨;第二次,是在顾屿森带我回顾家,去见他爷爷的时候,那个极具威严,拄着拐杖的老人,在看到我模样的那刻,瞬间就勃然大怒,大骂了好几句「孽障」,抄起手头的拐杖就往顾屿森身上砸去,我立马扑上去,生生挨下这一棍,当场断了第二根。
现在想想,他爷爷之所以那样疯狂,完全是因为我长得极像顾倾儿吧。
顾家,无法接受兄妹相恋,这对这样一个名门来说,完全是败坏门风,他完全没想到,拆散了不算……顾屿森竟还执念极深的带回一个和顾倾儿长得极像的女人。
可怜当初我不知道真相,只是单纯以为他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在医院的时候忧心忡忡了好久,甚至连肋骨的伤都忘记去管。
而听人说,肋骨断掉是最疼的。
至今为止,顾屿森只知道我那两根肋骨被治好了,却从不知道,每次下雨的时候,我有多疼。
我也不会告诉他。
第4章 永永远远的替身
所以在我的手还放在胸口处捂着肋骨止疼的时候,看到他,我立刻放了下来,却没想到太过慌张,看上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顾屿森本就敏锐,看到我这个动作眯了眯眼睛,走过来道:“你在干什么?”
我说:“晚饭吃多了,捂肚子消消食。”
以前,这种事情本来是他为我做的。
他对我真的很好,当然是在顾倾儿还没回,一切真相都还没捅破,我们像是天下间所有恩爱情侣那般相爱的时期。
每次吃完饭,他都会躺在沙发上,而我躺在他的怀里,任他温热的大掌无比轻柔的揉着我的肚子。
他每次都一边揉一边偷偷低下头来亲我,我心头甜蜜到不行……但也不能这样任他欺负,于是每次被亲就去挠他痒,手在他身体里摸来摸去,笑着警告道:“痒不痒?还亲不亲,还敢不敢亲我?”
他笑着任由我胡闹,终于在我闹够了的时候,轻轻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亲,亲一辈子,好不好?”
多恍惚啊,那时候,他就对我说了一辈子。
不能说他现在忘记了,或许只能说,他说的誓言,从来都算数。只是他当时眼里看着的,是另一个人。
兴许是被我那句话激起了过往回忆,顾屿森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有那么一刹那,我竟错以为那是柔情。
“以后我让厨房量好你该吃的饭量,这样以后就不会总是糊里糊涂的积食。”顾屿森走近,伸手准备去抚我头发,“上次谢谢你救了倾儿,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尽管提出来。”
我像是受了惊一样,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让他抚我头发的动作生生顿在了半空。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在一切真相都赤裸裸的摆在几个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适合对我做那么亲密的动作。
见我这样,顾屿森放下手,那力度让我感觉他极其气恼,连声音都沉了几分,“既然没有,那就跟我出去走走,明天有一个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参加。”
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很想要出去走走,可并不想参加宴会,因为在宴会上,必定会遇上顾倾儿。
尤其,是在开场舞的时候。
明明我才是顾屿森的妻子,可开场舞邀请女伴的时候,顾屿森的手伸向的,只会是顾倾儿。
他不是对我不好,只是在顾倾儿和我面前,他选择的永远会是她。
这更让人难过。
我一辈子都是个替身,永永远远的替身。
好在,这一辈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所以,无论晚宴上多少人的目光朝我射来,我都毫不在乎,一个都要死了的人,还计较那些干什么?只是,当我眼前突然出现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时,我还是怔愣了一下。
“小姐,能请你共舞一曲吗?”
我抬起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凤尾服的英俊男人,他微微弯腰向我邀请,眉眼间满是绅士的笑意。
第5章 警告
“当然可以。”
虽然我并不会做豪门少奶奶,但我知道……此刻若是拒绝,未免太失大家风范,顾家这样的名门,不能在我身上失了脸。
于是,向来抗拒与外人接触的我挽上他的腰,与这个陌生的男人在舞池共舞。
我不怎么会跳舞,唯一会的几支舞还是和顾屿森学的,那时候舞步凌乱,我总是踩到他的皮鞋,然后再吐着舌头埋着他怀里偷笑,那时候,跳舞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似现在。
而且,这个男人还总往我身上瞧。
我很不适应,正准备提醒我已是有夫之妇,就听到他温润笑道:“莫小姐,我叫傅斯年。”
“我叫莫清。”我点点头。
“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他若有所思。
哇,真是好老套的搭讪方式。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要这么回他。
可现在,我只是看了他一眼,释然道:“你见的是不是顾小姐?很多人都说...我和她长得很像。”
傅斯年不说话,只是眼光朝我耳朵后望去。
我不知道他在瞧什么,难道我耳朵后还长了什么胎记不成。
正准备说话,音乐骤停,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道:“交换舞伴。”
于是,还没能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竟是顾屿森!
“你刚刚和那个男人好像聊得很开心?”顾屿森的声音很危险,轻轻贴在我耳边。
以前相爱的时候,他很爱吃醋,但凡我在电视上多看了别的男人一眼,或说别的男人长得帅之类,他都非要吃醋个好几天。
而现在,他这样的语气恍惚间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回到了从前……因为我真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用顾倾儿换了我。
可正当我准备寻找顾倾儿确定答案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立马就让我透体冰凉:“不用找了,倾儿跳得累去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顾倾儿要休息,他不会找她跳舞。
我们跳着舞,他那样亲密的拥着我,可伤人的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不要忘记,你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勾搭别的男人。”
我心狠狠痛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藤蔓绞上了脖颈,竟疼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勾搭过别的男人吗?
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更何况,是我勾搭了他吗,明明当初是他招惹了我,骗了我。
我很少说「骗」这个词,因为总觉得说了后就像个怨妇,但这是事实,并且是真的可恨的事情。
这支舞根本就跳不下去,哪怕是在他的身旁……所以都还没能跳完,我就借口去上洗手间匆匆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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